,女人确实安分了许多,但在听到楚音是净身出户的时候,母子二人相同的结局使得她久久未能说出话来。
她一想到以后都要住破房子吃糠咽菜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不过她再也不敢对楚音表露出真实的想法。
她是朵上了年纪的菟丝花,下半辈子还得靠楚音养着,更何况那天楚音悲痛欲绝的一句“妈妈,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你的小孩”太震耳欲聋,她好怕把最后一个对她好的人都赶跑。
楚音添置了些锅具,要张连枝学着做饭,从最基础简单的做起,不需要多么的色香味俱全,能入口就行。
厨艺稀巴烂的张连枝煮了两碗糊成一团的面。
她自己都嫌弃自己煮的东西,楚音却架着小桌子吃得津津有味。
张连枝看着楚音瘦得突起的肩胛骨和眼下两团深深黑眼圈,偏过头哭。
楚音把难吃的面咽下去,“妈妈,有我在呢。”
女人哭着抱住他,“宝宝,我的宝宝......”
“你看,我们靠自己也能活,现在不是很好吗?
这话既是安慰张连枝,也是说给自己。
张连枝期期艾艾地想有什么好的,这样的日子她过一天就痛苦一天,但在楚音澄澈的眼神里,她含糊地嗯了声。
楚音白天去上班,公司离得远,通勤近两个小时。
第一天上班还算顺利,他看什么都是新鲜的,被叫去拿外卖也乐呵呵地答应。
但上了几天班的他很快就发现,除去整理文件等基础工作外,部门的琐事都差遣他做,打印复印、端茶递水,甚至拖地倒垃圾也要叫他,与其说他是文员,不如是个打杂。
也不是没人为他说话,部门一个大姐看不过他们欺负新人,阴阳怪气道:“一个个是没了手还是没了腿,这么这么一点小事自己都干不了,看人家楚音长得好性格好就可劲儿欺负人家,别酸死你们。”
这家公司庙小妖风大,企业文化也很糟粕,上级压迫下级、老职工指挥新同事等现象屡见不鲜,这让初入职场的楚音很不习惯,每天忙得团团转,却似乎没真的干成什么事。
回到家,为了鼓励张连枝,还得吃难以下咽的面,不到五天,本就蔫巴的楚音感觉魂魄都要散了。
今天他被主管狠狠骂了一顿,“这份文件我不是说三点就要吗,你怎么现在才给我?”
楚音急道:“林哥两点四十分才跟我说,时间太短了......”
“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没做好就是没做好,别跟我解释那么多。楚音,你想想看你一个月才四千的工资,租房子要钱吧,吃饭要钱吧,你这点工资在海市怎么活,再不好好干,大把顶替你的人。”
主管话锋一转又开始夸他手脚勤快,希望他在考核期好好表现,期待他的转正。
楚音被批评懵了,不知道变脸比变天还快的主管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瓮声瓮气地回:“我会加油的。”
打气没什么用,楚音躲到洗手间哭了一场,不敢被人听见,只默默流泪,偶然出了声就紧紧地闭住嘴巴,还没哭够,又听见同事在找他。
他赶紧洗把脸出去,“来了,来了.......”
第六天晚上,楚音被主管留下来加班,说是有个大客户要见,带上楚音去历练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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