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兵!
彭全金赶忙奔到甲板上,泥鳅走过来,紧张地道:“爷,是兵!”
岸上有?人喊话,海边风大,喊话的人声若洪钟,彭全金勉强听?清楚了:“大船靠岸,先?过江南道税司!”
彭全金心一下?落回了肚子里,他恍惚听?到了“税”字,只要“拦路鬼”还在,要钱就没事。
“靠岸,没事了!”彭全金挥手,吩咐了下?去。
船夫抛锚,埋桩系绳。彭全金大步走在前,泥鳅挎着黑乎乎的麻袋跟在后面,麻袋里面装着银锞子,准备付拦头的索要。
岸边走来两个?身穿绿色官袍的官员,道:“船主何人,请出示凭照!”
泥鳅麻利地递上了凭照,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嘴皮子麻利翻飞:“官爷眼生,以?前没见过官爷。官爷。那?是船主。官爷,初次见面,给官爷请安了。”
查看凭照的官员斜了眼泥鳅递上来鼓囊囊的锦缎荷包,他笑了声,将凭照递给一旁的同仁:“你再核对一下?。”
泥鳅眼都瞪圆了,跑了这么多年的船,还没见过不伸手接钱袋的官员,真是见了鬼!
彭全金在一旁看在眼里,忙大步走了过来,客客气气拱手见礼:“官爷,在下?乃是这艘船的船主彭全金。官爷若有?什么问题,尽管告知在下?便是。”
先?前说话的官员道:“原来是彭船主,本官是户部江南道税司的韩郎中,如今海税变了,江南道的赋税,由户部的税司直管。海税的征收细则多,彭船主先?别着急,先?让穿上的船夫们歇息,货待彭船主了解过新?海税细则之后再卸,按律缴纳。”
官员便是问川与喜雨,彭全金听?得一头雾水,见他们客气,只能暂且按耐住,交待了泥鳅几句,跟着前去了以?前的税铺,如今临时的税司。
进了值房,问川招呼彭全金坐,“壶里有?热茶,彭船主随意?。”
喜雨取了册子过来,放在彭全金面前,讲解道:“进出海的货物,赋税征收的额度不一,按照各种货物分门别类征收。具体的分类都写好了,彭船主且了解一下?。”
彭全金也顾不得吃茶,赶忙翻开看起来,问川在一旁道:“计税的货物多,这本册子就给彭船主了,以?后慢慢读。”
“课四十!”彭全金看到各种宝石的赋税,失声喊了起来,“韩郎中,咱也就直说了,要是课税四十,以?后的各种宝石,只怕要卖到天价,无人敢做这个?买卖喽!”
问川不急不躁地道:“珍珠低一些,贵人不戴宝石,只佩戴珍珠也珠光宝气。大齐的海里也有?珍珠,从南番过来的南珠,比大齐的珍珠贵好几倍的价钱,大齐人要支持大齐人的买卖。”
彭全金看着文书不语,脑子却转得飞快。
宝石不起眼,大不了少带一点就是,身上可以?随便塞,以?后到大齐的宝石,蒙混着过关,还能省了这笔买路钱。
喜雨笑眯眯道:“这是报关的文书样式,以?后彭船主的船进出岸,按照这个?册子上报,核查船上的货物计税,若抽查到偷逃税,除了没收逃税之物外,翻倍罚银,十年不得发放出海凭证。”
富贵险中求,罚银不可怕。只十年不能出海,就是彻底断了买卖。
彭全金脸瞬间?黑了下?去,不过他本来就黑黢黢,一时也看不出来。
喜雨道:“免税的货物多得很,从番邦运来粮食铁矿石矾等皆免税,若带回番邦的农作物,种子,也能抵税。要是献各种新?奇器械,记录各种技艺的新?奇书本,不但能免税,说不定还能得个?封赏。”
彭全金一怔,眼珠子飞快朝后看,喜雨闲闲道:“这些没在册子上,免税的又不做核计,写在上面作甚。”
不在册子上的东西,番邦也有?规定,禁止他们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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