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重渊唔了?声,走出院门往西边拐去,上了?九孔桥上的暖阁。
秦谅立在暖阁门口,抬手见礼:“深夜叨扰殿下,还请殿下莫怪。”
暖阁冬夜寒冷,一盏宫灯泛出豆大的光。齐重渊望着一身玄衫的秦谅,没来?由感觉到?更?冷了?,手下意识拢紧了?大氅,颔首道:“秦皇城使来?见孤,所为何事?”
秦谅将齐重渊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努力缓和着冷厉的神情,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善些?,简明?扼要说了?码头发生之事。
“皇城司人赃并获,只此事关乎殿下,圣上龙体欠安,免得惹了?圣上烦心,在下先?知?会殿下一声。码头向来?人多?眼?杂,殿下还请尽快处理。”
“什么?!”齐重渊瞪大了?眼?,直被气笑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天下都姓齐,齐氏通敌,偷自己的家产卖到?番邦,纯属天底下最最大的笑话.....”
秦谅并不插话,只静静肃立着。
文?素素提点他,这是他卖个?人情的好时机,齐重渊不喜煞气太重,他要尽量和善。
齐重渊的骂声逐渐低下去,白日林尚书见到?他时,曾提过一嘴监司的事,林尚书问他可有计划,薛恽主动要解决番邦商人归乡,粮食的事。
薛恽眼?高手低,与薛嫄一样,兄妹俩如出一辙。在户部当差也是混日子,主动关心起差使,乃是替番邦商人拿到?监司的籴粮许可。
这份许可,定也是为了?去索取钱财。林尚书没答应,他便私下卖出丰裕行的粮食,闯出弥天大祸。
“混账东西!”齐重渊咬牙怒骂,为了?几个?大钱,连命都不要了?!
秦谅抬手告退:“待圣上身子稍许缓和一些?,在下就得如实禀报。殿下已知?晓此事,在下就不久留了?。”
齐重渊凝视着秦谅,他能来?已经?是天大的意外,余下的事情定不会多?透露,点点头,道:“有劳秦皇城使。”
秦谅未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齐重渊立在暖阁里,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薛恽的事令他一时气晕了?头,忘了?前来?告知?此事的乃是秦谅。
皇城司只忠于?圣上,圣上如今被病痛缠身,清醒的时候受尽折磨,昏睡过去反而能舒服些?。
秦谅担忧圣上会因此烦扰,倒也说得过去,他要暂且隐瞒不报,顶多?只有一两日的功夫。
薛恽的事情虽严重紧急,齐重渊心中?滋味却很是复杂,难以抑制自己的得意。
他是大齐的太子,以后的皇城司,便只由他掌管,能止小儿夜啼的秦谅,也要向他低头!
寒风吹来?,齐重渊打了?个?冷颤,他将大氅拉得更?紧了?些?,疾步朝望湖院走去,沉声道:“叫人去将阿愚叫来?,青书,你去查查,薛恽那?混账在何处.....不用了?,人赃并获,这混账在皇城司。让阿愚直接去皇城司!”
码头人多?眼?杂,丰裕行大肆出粮,消息肯定瞒不住,得赶紧解决这个?大麻烦。
齐重渊烦躁不已,回到?望湖院,文?素素已经?洗漱完,上前接过他的大氅,觑着他的神色,问道:“殿下,可是出事了??”
齐重渊没了?睡意,在暖阁塌上坐下了?,说了?薛恽卖粮,被皇城司抓到?之事,骂道:“丰裕行都是一群废物,若是有人阻拦,李权仍在的话,断不会让薛恽将粮食大肆卖出去!”
文?素素听得小声惊呼,道:“我以前见过官府抓贩私盐的贩子,说是重则砍头,轻则抄家流放。这未经?许可卖粮食与铁到?番邦,与贩卖私盐一样了?,是要抄家砍头的大罪。丰裕行也不缺钱,薛大少爷为何要这般做?”
齐重渊道:“眼?下还不曾清楚,秦谅只来?说了?此事。我估摸着,若非是有天大的利,薛恽便是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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