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知?晦痛苦地闭了闭眼,嘶哑着?声音道:“我以为,他能看在娘子在江南道海税出了大力的份上,能尊着?娘子一些。可是他从来都认为,所有人为他做的事,都是理所应当。姑母应当,王妃应当,我应当,都该为他卖命,我们的身家荣辱,都系在他身上。”
他们的身家荣辱,的确系在齐重渊身上。
这句话太过残酷,文素素说不?出口?。
殷贵妃若没有他这个儿?子,估计封不?了贵妃。薛氏是他的正妃,薛氏的粮食买卖,因为他做得更大。卫国公府因为殷贵妃重整旗鼓,殷知?晦则年纪轻轻,身居高位。
齐重渊是坨臭不?可闻的污泥,他也是出生于皇家的污泥,圣上的亲儿?子,能延续皇家香火的男丁。
换成照样出生于皇家的公主,则不?相同了。
武则天的女儿?儿?媳,如太平公主韦皇后她们,本事再大,也没能斗过李隆基。武皇最后没立皇太女,将?帝位传给了儿?子。
因为李隆基有更多朝臣的支持,武皇被?逼退位,朝堂上下的官员,全?都是男人。
文素素轻声道:“无需我多说,七少爷都明白。终究是缘浅,再这般下去,对?你我都没好处。”
殷知?晦何?尝不?明白,姑母待他好,他不?能辜负姑母。无论哪个皇子上位,齐重渊都不?会有好下场。
皇家亲情淡薄,他们兄弟之间,从来没有兄弟友恭。
殷知?晦不?怕死,对?卫国公府更没感情,但他不?能对?不?起姑母。
如今他多了一层牵挂,他对?文素素,除了情愫,还?有敬佩。
江南道之行,没有文素素,他们的差使就算不?砸在手里,绝对?做不?到现在的地步。
殷知?晦将?那份感情,死死按在了心底。
若是被?殷贵妃知?道他的心思,她会毫不?犹豫杀了文素素。
“娘子此次进京,我......王爷忌讳身边的人自作主张,事情都要由他拿主意。王爷不?喜麻烦,不?喜听劝说。一旦想到什么。立马吩咐下来,从不?管底下的人是否分身乏术,能否做到。要是做不?好,王爷会生气,骂人废物?。王爷吩咐的事情多如牛毛,只要拣着?重要的去做就行,吩咐的事情太多,过一阵他会不?记得曾吩咐的事。”
殷知?晦深深凝望着?文素素,双目刺痛,低低道:“姑母王妃,她们都是明白人,娘子能应付得来。”
文素素倒了盏酒递过去,殷知?晦这次伸手接了。
“这些年,你很是不?易。”文素素举杯道。
殷知?晦扬首吃了酒,他平时几?乎滴酒不?沾,吃得太急,呛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文素素没去看他,殷知?晦一向讲究风仪,克制守礼,他是难得一见的君子,干净如朝露。
炉中?的炭火,只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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