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同你笑得粲然,仿佛与你认识了许久,“因为只有米歇尔才能理解我啊。”
“只有你,才能理解我对于战斗的狂热。”
最后那句话的声线忽然往下低沉,带着让你耳根都磨得发软的磁性。
你觉得那人熟悉,但睁眼去看时,却发现那少年的五官像是被一团浓雾给牢牢糊住一般,你什么都看不清楚,连他的身材,发色,全都是一片虚无,并且不出须臾,这片虚无也从你的视野中消失了。
刹那间,你听到了呼啸而过的狂风,看到了四周朝你压抑过来的黑暗。
刚才似乎只是你恢复的记忆中的某个片段。
“看来我真的是累了……”你扶额,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但这样做只会让你的意识更加模糊。
你因疲惫而低垂下脑袋,栗色的发丝垂落,掩盖了你的眉眼,但并不能遮挡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家伙们的视线。
深渊并非空无一物,与那些邪祟力量同在的,是无数因灵魂被污染蚕食殆尽而产生的魔物,它们藏匿于黑暗中,只露出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你的背影,但又因为忌惮你的力量而只能伺机而动。
此刻你也因受到深渊影响而虚弱万分,便是它们向你发起攻击的最好时机。
虽说你可以无限复活,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被那群杂碎分食致死,怎么说你都不可能接受自己这种狼狈去世的设定。
“嘶……”
它们包围过来了。
见你靠在树下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许久,这群确认你已经无力反抗的家伙们从黑暗中匍匐而出,如看到了猎物后颈的猛兽,朝你缓步靠近。
你身上所剩的力量不多,但包围你的魔物却多得可怕,就算你在这里使用全力击退了眼前的这一批,又会有无数更加强大的魔物因感受到你的气息而靠近。
根本杀不完。
遂大概是那种奇怪的侥幸心理作祟,夹杂着更多的赌博意味,你忽然仰头,靠上了枝干,又在那群魔物慌乱的眼神中淡淡开口,“空。”
你知道那个少年的名字,在你恢复的记忆中,他于你而言不是陌生人,更像是一位亦敌亦友的存在。
至于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是当你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伴随着一阵将你衣摆都要掀飞的狂风,那个少年也踏着魔力与沙砾在你面前缓缓落地。
能在这种地方掌握主导权并完全不受到污染影响的人,光是站在你的面前就散发着足够退却所有魔物的威压。
风凌乱了他发梢上的金丝,也叫你看到了他冰冷的侧颜,伴随着那赤红色的人形魔物在他身后一道降临,所有的魔兽竟一时半晌靠在周边不敢上前,甚至边缘的几只已经因为胆怯而产生了逃跑的行为。
他的出现为你此刻的生存得到了保障,并且在你曾经的记忆中,他就从未对你产生过真正的敌意。
遂此刻你也索性支起一条长腿,将手搁在膝盖上,如同熟悉了许久的旧友般,同他无谓笑道,“我被深渊污染了。”
你话音落下时,他才垂眸看你,那双宛若黑洞的眸子里没有高光,却清晰倒映着你因被污染而显得残缺的身躯与面庞。
“这不是深渊的错,这里的东西不会污染到你。”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像是叙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可……”可你的身体是来到深渊后才会变成如此虚弱的。
你是想要这么说的,但在见到空那副淡然的神情时,你又堪堪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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