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怎么发展、如何铺垫,又将通往怎样的结尾,冥冥之中早已写好。
书中人偏要自作多情,将其称之为——命中注定。
“但他还说了祝我幸福,真没想到有天会在他嘴里听到这种话。”徐入斐低下头,神色隐在黑夜里,发丝垂落遮住脸庞,“我没想到和董景同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还以为他会因爱生恨,再不济,也老死不相往来。我和他算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和平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年。”
不止因为那颗葡萄。
还因为很多事。
董景同作为董兆卿的亲孙子,得到的关爱却远不及自己。
“在那些照片没出现之前,我一直认为他讨厌我,因为我夺走了属于他的那份关爱。没人会嫌自己得到的爱太多,但会计较,为什么要有一个人平分原本属于自己的爱。”
这一个晚上,徐入斐说了很多话,说到口干舌燥,还是没有停下。
顾顷说:“小斐,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徐入斐抬起头,目光灼灼,“那不然呢?”
“他不会讨厌你。”顾顷却说,“因为你的出现,让他得到另一份截然不同的关怀。”
徐入斐一时怔住。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设想。
他的确夺走了一部分,却也给出了自己的那部分。
他没有不付出,只是每一次的付出都没得到相应的回报。
葡萄是酸的。
可如果下一次,年幼的董景同央求他给自己摘那串酸的要命的葡萄。
——他还是会摘。
他给了自己所能给的,只是没人能给他相同的。
顾顷说:“就像你到我的身边来,你选择爱我……选择我的人是你,我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所以你当然也能选择不信任,选择离开……只不过,我会追上来。”
头顶被一只手覆盖,轻轻揉弄他的头发,像对待孩童般的,充满怜爱和疼惜。
为什么会喜欢上顾顷呢?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顾顷永远把他当做小孩子,不管是二十岁、二十三岁,还是此时此刻。
徐入斐说:“我们为了署名的事吵了好久,有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是,开不了口,一个谎言总伴随更多的谎言,我想,这是对我的惩罚。”
如果说出他舍弃署名权的理由,就要说明他和董兆卿的关系,如果道出他寄人篱下的那七年,就要解释他的身世、他从何而来。
谎言缠绕成乱麻的一团线,无论从哪一头扯开,势必牵连另一端。
最最重要的是,他那时无所依靠,只有顾顷。
可他不信任顾顷。
那是在当时,一道无解的题。
徐入斐说:“我还没有问你,你去找董景同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明知道他不可能告诉你。”
“我什么都没想,只想找到你。”
徐入斐点点头,“是的,你从前也很会说情话,不然我不会那么快陷进去。”
“是吗?可我只是说了真话,如果真话算情话,你听了能够开心,那就太好了。”顾顷说着在路灯的光源下,捕捉他的手。
徐入斐有些吃惊,下意识避开,提醒道:“现在还在外面。”
顾顷的动作一顿,最终只是克制地,抬手捏捏他的耳朵,耳垂凸起的地方,是长死的耳洞。
痒意连着耳根,一并往上走。
徐入斐没有躲。
“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徐入斐又笑,今晚的他格外爱笑。
笑过了,他说。
“顾顷,其实董景同说得没错,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即便如此也还要继续吗?”
“小斐,过去我们都在犯错,但那些隐瞒和谎言不是你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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