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选址在新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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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华都最热的月份,人走在柏油路上,是被阳光煎熟的烙饼,正反两边都烤透。
徐入斐辞职了。
离职前公司尝试挽留,甚至派安姐出面打感情牌。
但这次,徐入斐的态度意外坚决。
短租房租到这月月底,徐入斐提前把自己的行李打包邮寄,临走前和范晴吃了一顿饭。
她比徐入斐还早离职半个月,实习期没过不需要交接工作。
其实徐入斐手里也只有一个短剧项目,因为他是主策划,项目进程仍由他来负责,后续照样能拿到分成。
晚上,范晴选了一家新开的音乐餐厅,食物味道不错,就是音乐品味有待提高,都是一些短视频的热曲,下一秒就能站在座位上跳起来。
窗外夜景一览无余,徐入斐这才发现,为了生计奔波的这几年,自己好像从没好好看过这个城市。
夜晚的华都灯火辉煌,无数的灯牌大屏闪烁,在雾蒙蒙的夜色里,高楼大厦之下,人显得渺小无比。
吃过晚饭,推门出来的一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了,没有一丝风,闷热像一块扭成麻花的干毛巾。
马路对面有人在直播,手里拿着一把吉他,身后还有音箱,唱的什么徐入斐没听过。
范晴嘴里哼哼着调子,轻松跟唱起来。声音清脆悦耳,比拿着话筒的那位唱得还要好听,高音转得毫不费力。
徐入斐想到范晴毕业于音乐学院,却面试了影视行业,最终公司给她安排成打杂的实习生,几乎什么都要做,就是不教给她真正想学的东西,一耗就是一年多。
范晴喝了点红酒,不到醉酒的地步,但也上了头。
唱歌时眼睛亮亮的,脑袋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摇一晃。有人听到她的歌声,稍稍驻足,又离去。
一曲过后,徐入斐伸手为她鼓掌。
孤零零的掌声响起,范晴笑了,很不谦虚地说道:“是不是好听?”
徐入斐给予了肯定,范晴却说:“但像我这样的,我们学校里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没有特色,空有技巧。”
“是吗?我不懂音乐,只知道你唱得好听。”徐入斐说,“而且,”
他说到“而且”,声音一顿,目光看向马路对面。
弹吉他的乐手身后是一道桥,桥下面一条窄的人工河,旁边带劣质灯带晃出紫红色的光,附近吵闹,而河流静谧。
“而且,那些人都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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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夏天很宁静。
和华都的炎热不同,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有孩子们欢跑的脚步声回荡。
连着两天的大雨,好多水洼凭空出现,让出镇的道路更加泥泞。
回家的第三天,徐入斐的门前迎来不速之客。
阴雨让人记不清时间,大约是午后,雨才小了一些,敲门声一开始很轻很轻,到最后演变成“邦邦”地砸门。
徐入斐从楼上下来,问外面是谁。
除了附近的小孩儿调皮恶作剧,没人会来找他。
没有人回答。
这让徐入斐更加肯定就是邻居家的孩子。
但他还是打开门,想看一看今天的雨势。
结果门一打开,一道阴影落在他眼前,随着湿漉漉的雨水、随着潮湿的泥土味,一并向他扑来。
“扑”是一个动作,重重地撞击在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勒紧。
他先是喘不过气,后才是惊诧,眼睛睁大了却挣脱不了这个怀抱。
视线所及,是还在滴雨的屋檐,呼吸间尽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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