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敕闻言,瞳孔猛地收缩,唇角紧紧抿了起来,深刻的法令纹沿着皮肤的褶皱延展,像极了干燥枯槁的树根。
他已经四十岁了,青春不再。全靠一副雍容华贵的精英外壳严丝合缝的包裹,才显得光鲜亮丽。而现在,当这袭华美的袍子撕开一道裂缝,内里的苍老腐朽终于悄然流泻。
“佑冉……?”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吐出几个字,“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韩谨用近乎怜悯的眼神看他,“韩敕,你真以为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大嫂和你不一样,她哪怕一辈子都没办法有自己的孩子,也不想为此牺牲其他人的幸福。”
“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韩敕忽然暴怒,“她没办法怀孕,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让她有个孩子!”
“你以为她稀罕吗?”韩谨神色轻蔑,“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孩子,更何况是一个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只会时刻提醒她丈夫卑劣无耻的孩子!她正因为你的决定而痛苦不堪,你但凡对她有一点点关心和怜惜,都不会无视她正在承受的折磨!”
“我,哪,里,不,关,心,她!”韩敕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她应该很清楚,继承人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孩子,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公司落到韩煜那个没用的废物手里吗?!”
话音刚落,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二少爷,您怎么——”
老管家的嗓音里满是慌张,韩敕心里一沉,猛地转身看去。
韩煜就站在他身后,正用一种复杂又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眼神看着他。
失望,悲伤,遗憾,气愤……他在自己弟弟脸上,看到了许多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情绪。
在他身后,一众保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阻拦,面面相觑。
毕景卿和程以川还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伍小平把他们拦在身后,警惕的观察着观景台上的动静。
毕景卿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站在观景台边缘处的韩谨和梁莫言,脚一抬就想冲进去,却被程以川拦住。
“里面人太多了,伍队长一个人不好对付。”程以川低声道,“而且韩谨的精神状态不稳定,还站在离边缘那么近的位置,现在冲进去,要是刺激到他,恐怕会有危险。还是等其他人都到位,有万全的把握再动手比较好。”
毕景卿怔了怔,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好一阵沉默之后,韩煜苦笑着开口:“大哥,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争什么。”
他真的对继承权一点野心都没有,只想继续做自己的富贵闲人。韩敕的那句话对他最大的伤害不是“废物”的评价,而是字里行间的不信任。
他自问从未做过什么争权的举动,甚至刻意回避公司事务,但没想到在韩敕心里,他仍然是一个会带给他威胁的弟弟。
“大哥,我不懂,要不是找到了树林里的别墅,我都不敢相信是你绑架了卿卿!”韩煜越说越激动,“如果是为了继承人,你大可以明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为什么你要偷偷摸摸做这么无耻的事情!要是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你打算怎么面对大嫂和小弟?!”
他越是说,韩敕的脸色就越是苍白。耳畔的指责声逐渐远去,他注视着韩煜义愤填膺的脸,渐渐出神。
韩煜被宠坏了,任性又不谙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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