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塔楼一般空置,最近才住进去一个人。你猜是谁?”
梁莫言玩味的表情,让毕景卿立刻意识到什么:“该不会是阿谨吧?”
男人打了个响指:“答对了。听起来……是不是很像童话故事?”
明明是城堡的主人,却住在高高的无人问津的塔顶,足不出户……的确很像被幽禁的长发公主,亦或者是美女与野兽里那个被诅咒的王子。
毕景卿发自内心的不解:“怎么会这样?”
梁莫言刚要解释,老管家就回来了,毕恭毕敬的请他们移步东边塔楼。
“三少爷住在那边。”老管家仍然笑着,眼底却透着几分严肃,“还请两位客人注意些,三少爷不喜吵闹。”
*
东塔楼。
韩谨自从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家里人都早已习惯他这样,只有二哥在门外踱步半天,几次敲门试图和他谈谈,没得到回应后,才不甘心的离开。
韩谨抖着手从抽屉里翻出几瓶药,胡乱倒出几粒吞下去。
药片划过干涩的喉咙,生理性的呕吐感掺杂着刺痛涌上来,他却根本不想喝水,自虐般的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镇定类药物很快发挥作用,他的身体开始乏力,四肢灌了铅一般沉重,困意侵夺理智……他仿佛能听到野兽在发出愤怒的吼叫,不满于被强行关回笼子,却不得不屈服于药效。
韩谨放空大脑,仰躺在床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一点点染上黑色的斑块,就像自己一样,从外及内的腐烂、崩塌。
景卿哥……哥……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他回忆着毕景卿铅灰的瞳,高挺的鼻梁,殷红的唇,回忆着白皙单薄的胸膛,纤细的腰,丰盈的臀……他发疯般的喜欢他的一切,可是现在,这些记忆都在褪色,消失。
这是药物的副作用之一,他会渐渐遗忘。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彻底杀死那头野兽,那他的一部分也将彻底死去。
连带着他对毕景卿的爱一起。
这是他选择放弃时,就注定要付出的代价。
药物作用下,他渐渐陷入昏睡,噩梦却一如既往,如影随形——
“没想到这么容易,好几个小时了,都没人来找。这小孩真的值钱吗?”
“值钱,肯定值钱,他姓韩,开酒店的那个韩家!等赎金到手,我们下辈子都不缺钱花了!”
他被困住双手双脚,蜷缩在货车的角落里,膝盖硌得青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血液不流通,他几乎感知不到自己的四肢。
他用僵直的手指努力割着绳子,用的是从车厢角落里摸到的一块碎玻璃。
玻璃很锋利,但他的皮肤比绳子更脆弱,手指上很快鲜血淋漓,他却觉不出痛,只是机械性的不断来回切割。
好不容易割开腕间绳子,再小心翼翼的解开腿上的绳子,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高大的男人发现。
“嘿,这小崽子,居然自己把绳子弄开了!”男人的嗓音粗野难听,掐着他的脖子拎起来,无视他窒息的拼命挣扎。
“打一顿吧,知道疼就老实了。”另一个绑匪漫不经心的说。
他努力蜷缩起来,护住脆弱的脑袋和肚子,但柔弱幼小的骨头仍然承受不住拳打脚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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