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是个模样周正的体面人,回来就衣衫不整满身狼狈,林钦舟在栅栏外面踟蹰了二十多分钟,还是没想好应该怎么和他哥解释自己现在这副惨样。
尤其是一张脸,肿成了猪头,自己都觉得丑得要命,也不知道他哥会不会因此嫌弃他,更不想理他。
林钦舟有点无语,更不想进门了。
“骨碌碌碌碌……”院子里忽然响起熟悉的轮椅滚动声,紧接着就听见他哥温和的声音,“站在外面做什么?”
两人之间就隔着一道木栅栏,那声音就离得很近,秦越投过来的目光在大片粉白色的三角梅中无端流露出些许温柔。林钦舟看怔了,呐呐地“啊”了声。
秦越便又有些不高兴,重复道:“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其实林钦舟刚回来他就看见了,那时候他正午睡醒来,心里觉得闷,想到院子里透透气,轮椅刚摇到门口,就远远看见有人走到院门口,又忽地退回去,站在栅栏外徘徊不定。
这一徘徊就徘徊了快半小时,而秦越也在大堂门口坐了半小时。
“我……”林钦舟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越的目光陡然转冷,冷冷盯着他:“你脸怎么了?”
他语气是克制平静的,但这份平静之下,却掩藏着汹涌的暗流。
他哥更加不高兴了。林钦舟心想,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栅栏外走进去,蹲到秦越脚边,嬉皮笑脸地喊了声:“哥——嘶——”
但这一笑就牵动了嘴角的伤,疼得他龇了下牙,倒吸一口凉气。
秦越周身已经被低气压笼罩,眼眸浸着怒意:“怎么弄的?”
林钦舟是真的很疼,比刚和李洋海那个王八蛋打完架那会儿还要疼。
那时候气血上涌,心思全放在怎么揍得那王八蛋满地找牙、替他哥出一口恶气上,没怎么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可这会儿见了心心念念的人,知道他哥在关心他,林钦舟骨子里的作劲就又上来了,他哥越问他,他就越委屈。身上疼,心里更疼。
他把脸贴到秦越膝盖上,抱着他大腿委委屈屈地撒娇:“哥,我好疼啊……”
他已经快30岁了,自从记忆缺失后就没再和人撒过娇,也很难想象自己同别人撒娇的样子。
可面对这个人,一切好像就理所当然起来,只要在秦越面前,他永远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爱和恨同样干脆。
“怎么弄的。”秦越问了第三遍。他甚至已经不屑于掩藏自己的怒意,指腹用了点力按在林钦舟开裂的唇角上。
后者吃痛得又哼了一声,眼神哀怨,“哥,疼……”
但秦越的脸色已经差到不能更差,林钦舟就没敢再胡来,小心解释道:“没什么,就是眼瞎栽了个跟头、摔沟里了。哥,真的疼,你轻点儿……”
摔沟里能摔出熊猫眼?秦越心想,你当我傻么。
不过林钦舟打定主意不说,他也不可能把刀架在人脖子上逼他说。
“进来,上药。”
小药箱还是放在前台那个柜子下面,林钦舟跟个小学生似的,规规矩矩坐在餐桌后面,等着他哥提着药箱过来给他上药。
然而他哥人是过来了,却只是把药箱往桌上轻轻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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