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轮椅倒翻过去。”
“他当时下意识去拽轮子,想把轮椅稳住,但这还怎么扶得住啊,一只手直接被绞进了轮椅的辐条里,痛得根本发不出声,整个人都在抖。我……我也特别没用,一看这个样子都吓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还是老板喊我、我才……”
这些回忆每一桩每一件对小窈来说都痛苦万分,她双手捂住脸,到后面几乎已经说不下去。更何况是亲身经历这些事的秦越。
林钦舟不自觉地弓起后背,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绞痛,像被秦越的那把轮椅毫不留情地碾过,绞成了烂泥……
“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些事情,至于别的,老板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这些年他把每天都活成一个样,非要说的话就是比较喜欢看书,也喜欢碎冰蓝,每年生日都会给自己订一束那样的蓝白玫瑰,其他就没有了。”
其实小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林钦舟说这些,过去的所有回忆,痛苦狼狈,她一直将它们当作自己和老板独属的秘密,但今天却把这个秘密说给了一个认识不久、不知何时就会离开的房客听。
可能是因为老板对这个人不一样吧,只有在这个人面前,老板才有一丝活气,而不仅仅是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活着。小窈能感觉到。
“林先生,不瞒您说,我以前一直觉得,老板连自己的命都看得很淡,只不过是靠着一口什么气在吊着,哪天那口气没了,老板也就没了,我一度非常……非常担心。”
说到这里时她有些哽咽,停了很久才继续道:“后来老板大概也看出我的担心,安慰我说他不会死,他会一直待在珊瑚屿。”
说这话的那天是个台风天,外面大风大雨,院子里的三角梅被吹得东倒西歪,老板就倚着门框坐在轮椅里,定定地看着外面。
小窈怕他受凉,想推他进屋,秦越却偏头看着她,冲她很淡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怕我死?”
他问的这样直白,小窈当场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当然怕,但也不会直接承认,她没法说。
“然后老板就跟我说,他说他不会死,他会……会一直留在……”
说的人终于再也说不下去,声线越来越哽咽,脸也脉得更低。听的人也同样处于崩溃的边缘。
脚背上的冰袋化开来一些,袋子外面的水珠滑下来落进被子里,洇出几个深色的小点。林钦舟用手指轻轻按了按,有点湿漉漉的凉意。
他喉结滚了滚,艰涩地道了声谢谢。小窈以为他是因为冰袋的事,便说:“您不用这么客气。”她站起身,红着眼睛,“那我就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那之后林钦舟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去,直到午饭时小窈上楼喊他。
“林先生,我也不知道您有没有其他安排,就一块儿给您做了些吃的,您将就吃点。”
小窈脸上扬着笑,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个多小时前那些悲伤的情绪。林钦舟跟着她下楼,路过拐角处那个房间时脚步顿了下,心口忽地涌起一阵钝痛。
小窈回头看他:“林先生,您怎么了?”林钦舟跟上她的脚步,淡淡道,“没什么。”
到楼下时发现秦越已经在餐桌前坐着了,但没动筷子,正翻着手边一本书。听见动静抬了下眼眸,又很快垂下去,把书页合上了。
还是之前那本。不过书签夹的那个位置已经很靠近后面,看着只剩下薄薄几页。终于要看完了。
他哥从前就跟很爱看书,天文地理历史哲学,又或者无聊的网络小说,什么都看。
正如小窈说的那样,他哥太苦了,从前苦,后来也苦,命运似乎总在苛待他。
心口的钝痛持续不停,喉咙堵得有些难以呼吸,林钦舟用力闭了闭眼。
?
下一秒,他从善如流地在男人对面坐下,手指搭在那本书的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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