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间。
那些记忆对席问归来说?都太久远了,以至于哪怕刻意去回想都难有模糊的画面?。他?甚至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发展成最后一幕的样子,记忆与?罪孽都已远去,甚至调不出丝毫的负罪感。
只知道倒下后再醒来,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列车世界赋予了他?新生,又或是永恒的死亡。
席问归碰了下自己?的心脏,忽而想,也许闻酌才是自己?的新生。
他?明明已失去血肉、包括属于人类的一切情感,只剩下一副藏在斗篷之下的、空荡荡的白骨,直到相?遇,他?才滋长出新的血肉。
“好了吗?”席问归蓦然抬眸,“结束我就走了。”
“……”
欧文见过?恼羞成怒的,见过?嚣张、理直气壮的,也见过?羞愧到泣不成声的,但还没?见过?这样漠视、且毫不在乎的。
他?阴冷地盯着席问归,在对方即将走出卧室前道:“你永远回不去了,或许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席问归微微回首:“我没?打算回去。”
或许曾经?这算是惩罚吧。
或许他?也因为手里的那些鲜血痛苦过?、忏悔过?。
但真的太久、太久了。
如今赋予他?情绪的是闻酌,唯一能牵动他?情绪也只有闻酌。
夜晚将至,他?要去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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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了,我出去拿皮球。”
“嗯。”柳卿还靠坐在档案架旁,安静地看着前方,眼神没?有虚焦。
闻酌走到门?口,顿了顿道:“刚知道真相?痛苦很?正常,但不能一直痛苦,你的身体还在别人手里。”
“……如果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柳卿抬头,沙哑地问,“会怎么做?”
“我?”闻酌本想说?他?不可能遇到这样的事?,在完全地放纵感情之前,他?必然要知道对方的一切。
但他?还是顺着柳卿的假设说?下去:“我大概会杀了他?,以了结我自己?的痛苦。”
他?说?的平静,语气毫无起伏。
“……”柳卿对闻酌的印象其实比席问归要好。
一方面?闻酌是她现实里见过?的人,另一方面?从?她的感受来看,闻酌虽然冷漠,但不是完全漠视生命的人,在情况允许的时候找他?帮忙反而是最靠谱的选择。
所以完全没?想到闻酌会说?这样的话。
正常人杀一个陌生人都难以接受,何况杀死最爱的人。
“我曾见过?你。”在闻酌即将离开之前,她说?,“在进入列车世界之前。”
闻酌果然回首了。
柳卿垂眸拨弄着自己?的裤脚:“心理医生那里。”
对于柳卿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时空维度,闻酌倒是有些意外。
“能问问为什么吗?”
许久,闻酌道:“我的工作单位要求我去看心理医生。”
柳卿意外于这么朴实无华的原因:“为什么你单位觉得你需要看医生?”
“也许我看起来和别人不太一样吧。”毕竟从?小他?所谓的父亲就觉得他?是恶魔,“又或许是因为我每天都在等待一个人的归来,等待着将他?活着尸解……这样的恶意被周围的人感受到了。”
“那个人……是席问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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