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依旧穿着亲王公服,腰上的玉佩却已经换成了龙形佩。
二十三岁的霍成樟身材高大,年轻气盛,他从此刻的气质,同年轻时的霍檀有五分相似。
都是那么意气风发。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远看似很和煦,可若仔细看,只能觉得他虚伪又乖张。
霍成樟一步步踏入寝殿,对霍檀的病痛视而不见,反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诡异快感。
“皇兄,你还在啊?”
他说话的强调,也有一种奇怪的得意之感。
“你怎么就是不肯死呢?”
小人得志的嘴脸尽显。
“你可真厉害,一般人中了牵机药,慢的一月也就走了,可你都活生生熬了半年,真是厉害。”
“小弟佩服啊。”
霍成樟说着,手里把玩着什么,一步步来到霍檀床榻边。
宁常庆要上前阻拦,被霍成樟一脚揣在心口上,倒地起不来了。
霍成樟来到床榻前,居高临下看着霍檀,看着他病入膏肓,苟延残喘,脸上的笑越来越大。
“皇兄,我是来跟你说个好消息的。”
崔云昭忽然觉得心头狂跳。
她想要说话,想要阻止,可她扑过去,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什么都救不了。
豆大的眼泪再度滑落脸颊。
霍成樟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告诉霍檀:“皇兄,嫂嫂久病不治,在落雪时薨逝,时年……时年二十八岁。”
刹那间,风雪席卷而来。
卡嚓,卡嚓。
崔云昭听到梦境破碎的声音。
她看到霍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角的泪顺着枯瘦的脸颊滴落,一颗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
崔云昭声嘶力竭,她顶着风雪,一步步向前,想要告诉霍檀她好好的,她没事。
可前世的她确实已经死了,是这破碎梦境的一缕幽魂,再也不能挽救任何事请了。
在一片纷飞雪花里,崔云昭看着霍檀挣扎地爬起身来,他不顾自己满脸的鲜血,伸手就要去抓霍成樟的手。
“我不信,我不信,我……”
随着他的话,鲜血越流越多,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襟,刺红了崔云昭的眼。
霍成樟大笑出声,他随手一扬,把一直把玩的东西扔到了霍檀的眼前。
“这是你送给嫂嫂的礼物吧?嫂嫂死的时候还戴在头上,只是可惜了,沾了血不好看了。”
那是霍檀送给她的第一支发簪。
现在看那支簪子很普通,一点也不名贵,可那个时候,那是霍檀能送给崔云昭最好的东西了。
崔云昭一直很喜欢它,后来到了长乐别苑,也经常戴在头上。
只是此刻,那雪梅花瓣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再也没有莹润光亮了。
霍檀紧紧捏着那只簪子,最终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倒在了床榻上。
血腥味蔓延开来,让人只觉得心里剧痛。
崔云昭眼前都是泪,什么都看不清了,她只能听到霍檀粗重的喘息声。
还有霍成樟放肆的笑声:“你以为立遗昭,封她为皇后,她就能在你死后被立为太后,垂帘听政?”
“你居然还想限制我,还想让崔家、殷家和苏家那些老顽固制衡我,没门!”
“霍檀,你还是这么天真。”
“就算长乐别苑都是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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