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他很放松,无论对于从前还是以后,都不纠结。
“所以十一郎,你以后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生活,想要做什么,想要怎样走以后的路,我跟阿娘都尊重你。”
“你可以自己选择了。”
霍成樟整个人愣住了。
他坐在那里,呆愣愣看着长兄,看着他眼眸里的淡然,心里的欢喜越来越少,不安却越来越多。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阿兄不快了?
是不是他太软弱,让阿兄不喜了?
阿兄为何不管他?就因为他不去拓跋武学吗?
可那里真的不是好地方,他不知道阿兄是否真的去武学看过,若是去了还做出如此建议,那么……
这一刻,霍成樟心里简直是翻江倒海。
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归是不高兴的。
可再不高兴,也不能当着一家人的面表露出来。
他不想让别人说他是懦夫。
霍成樟紧紧攥着拳头,他抬起头,看着霍檀勉强笑了一下。
“阿兄,我想去吉氏武学。”
他甚至给了一个理由:“我的文课太差了,许多字都不认识,是应该好好学一学。”
霍檀同崔云昭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句废话都没有,崔云昭就笑着结过了话头。
“好,那我就跟阿姐一起给你们准备束脩了。”
崔云昭看了看黄历,然后道:“咱们刚搬来伏鹿,还不熟悉,这几日你们先休息休息,出去逛一逛看一看,十日后再去上学,可好?”
听到嫂嫂很轻巧就把话题带过了,霍成樟松了口气。
霍成朴这才笑着说:“那我过几日陪着岚姐姐和二姐出去逛街,我也想出去看一看。”
崔云昭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一顿饭吃得也还算热闹。
等用过了饭,崔云昭跟霍檀回到东跨院,霍檀才叹了口气。
“这孩子,不成啊。”
崔云昭看他有些丧气,便接过了茶炉,慢条斯理煮茶。
“父亲过世的时候,他也不过才九岁,那时候你忙着军队的差事,成月不在家,阿娘病了,阿姐出嫁,家里教养他们的是老太太。”
崔云昭的声音很轻,却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那时候你又对他管教极严,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现在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再管,就是画蛇添足了。”
霍檀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
霍檀其实没有那么伤怀,只是听到崔云昭安慰他,他就忍不住装乖卖惨,好让崔云昭继续安抚他。
“虽然人人都说长兄如父,可如父就是如父,父亲过世,我去对他们指手画脚,实在有些越界,” 霍檀很明白这一点,“阿娘也说过,让我把事情交给她做,她来管束弟妹,可我总是想把这责任承担起来。”
崔云昭看着霍檀,忽然明白前世为何前世霍檀活得那么累。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抗在自己身上,母亲的,阿姐的,弟妹的,还有她的。
所有人,他都要照顾,都要关心,都要保护在手心里。
可正是如此,让像要飞出去的人举步维艰,让原本就懦弱的人止步不前。
一个家,不能光靠一个人。
崔云昭忽然想起林绣姑的话,想起霍展的那封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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