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梨青的脸,拂去她脸颊上的泪:“傻丫头,哭什么呢。”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马车便在福记粮铺前停了下来。
梨青已经擦干了眼泪,陪着崔云昭下了马车。
昨日她刚来过一趟,今日再来,门口的小二哥自然还认得她。
一边喊掌柜,一边迎了出来:“东家娘子。”
崔云昭点点头,快步进了粮铺,这才避开了漫天肆意的风雪。
粮铺里并不算暖和,只在中间放了早就熄灭的炭盆,这样不会让粮食发霉,又不容易起火。
孙掌柜从柜台后探出头,就立即上了前来:“东家娘子怎么过来了。”
崔云昭笑笑,说:“我回去同夏管事商量了一下,觉着近来粮价有些高,担忧城中的百姓会无米下锅,故而想来同掌柜商议,看是否不再调高米价。”
如今城中的粮铺有五家,除了世家大族的旧年经营,就是新晋武将的新开铺子。
崔氏并不经营粮铺,只有崔云昭从母亲那里继承了这家粮铺,一直都由夏妈妈打理。
孙掌柜以前除了逢年过节上崔氏拜见,几乎没怎么见过崔云昭,今日一见,倒是对这位东家刮目相看。
看来这位崔氏千金也并非传闻那般眼高于顶,不谙世事。
倒是颇有些悲悯心思。
孙掌柜领着崔云昭去了里面的厢房,道:“东家娘子坐下说话吧,这里面暖和一些。”
待崔云昭坐下,孙掌柜便道:“东家娘子的主意倒是极好的,左近百姓若是知道,定也会感激咱们,只是其他的粮铺肯定会被百姓抨击,到时候关系可能会有影响。”
城中的粮价大多都很稳定。
一家卖八十,另一家大概也是卖八十,左不过一两文钱的差距。
“以我的经验,若是陈米一直不下,新米肯定还要涨价,往年粮价高时,可达百文。”
粮价低时在六十左右,高达百文,几乎过倍,这让普通百姓如何承担?
崔云昭问:“往年的陈米价值几何?”
孙掌柜答:“往年陈米若多,大约在七十五钱上下,而新米则在八十至九十之间,有时陈米并非一年米,可能是两年或三年,实在不好吃。”
陈米这个价格不高不低,虽不好吃,却能解燃眉之急,让百姓可以度过寒冷冬日。
尤其是城中百姓,家中没有田地,靠着城中的粮铺度日,若是城中粮价高居不下,是会饿死人的。
崔云昭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她敛眉深思,看起来沉静又凝重。
孙掌柜的神情也慢慢郑重起来。
这位娘子以前不经事,从不对铺子里有指点,但人总会变,尤其她已经成亲,嫁与军户,自己立起来也不无可能。
想到霍檀的名声,孙掌柜不由更慎重了。
“东家娘子,不是我贪那几两银子,只是城中的粮铺关系错综复杂,我们若是降价,别家降还是不降?这恐怕会让霍九爷难做。”
崔云昭愣了一下。
没想到自家的粮铺还会牵扯到霍檀。
不过她起初却未想那么多后果,只想着能让百姓们吃上饭,现在这么一听,倒是不太好独断专行。
崔云昭思忖片刻,道:“那我回去同郎君商议一番,再来同你说。”
孙掌柜松了口气。
“东家娘子,若是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施粥,能帮一点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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