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崔云昭有些意外。
前世刚成婚的时候,她敬茶时被老太太一刁难,就特别委屈,后来也没仔细去看家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大家对她的客气和友善。
重活一次,以前错过的细节都被她一一捕捉。
崔云昭微微站直身体,胸口处最后的郁结之气也慢慢吐露出去。
前世她是被人毒杀的。
那毒在她四肢百骸汹涌,让她到死都痛苦无比,这种痛苦是刻在灵魂之上的,让人难以安寝。
但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其实她不需要那么害怕。
现在不是十年后,霍檀还没有当上皇帝,一切都还才刚刚开始。
她不相信凭借她自己的细心和努力,挖掘不出当年的真相,也不信自己会再度死于非命。
她会好好的,快快乐乐的,畅快无比的活下去。
如此想着,崔云昭忍不住浅笑了一声。
此刻她跟霍檀已经回到了他们的东跨院,两个人正在等朝食。
霍檀虽然只是个军使,但军使已经是节官了,且霍父留下了不少的家底,让霍家的日子还算富足。
如今武将称霸,只要能打仗,能赚得军功,那赏赐和金银便唾手可得,换句话说高级军官从来都不靠俸禄过日子。
比如霍家的宅院是防御使大人赏赐,那么就直接属于了霍檀,霍檀以后想卖想租,随他处置。
霍父留下了不少家业,所以此刻霍家虽然只这几口人,家里也请了三个仆役。
一个看门打杂的平叔,还有两个粗使婆子。
一个做扫洗差事,一个专管厨房,家里的饭就是由巧婆子做的。
时隔十年,崔云昭隐约不太记得巧婆子的手艺如何,但总归不是很好。
不过当清汤寡水的阳春面端上桌,崔云昭还是低估了不好的定义。
她沉默地看着大小不一的葱花和颜色过深的面汤,半天没敢下筷子。
在她身边,霍檀已经大口吃起来。
他吃饭的动作又急又快,因为太急,所以难免有些声音,显得非常粗鄙。
前世的崔云昭很嫌弃他这一点,可她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刻薄,不好同霍檀直说,便只能尽量早些用饭,错开时间。
后来两个人几乎都不再一起吃饭了。
崔云昭不由叹了口气。
倒是没成想吃得起劲的霍檀听到了她的叹气声,百忙之中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见她秀气的手就那么捏着筷子一动不动,霍檀的筷子也停住了。
他咽下口里的面条,想了想,说:“你若不喜,可以让你的丫鬟重新做。”
崔云昭回眸凝望她,没有吩咐梨青她们,也没有说饭菜不好的话。
她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霍檀,你以后想走到哪一步?”
这个问题,对于一对新婚夫妇来说显得有些早了。
两个人这不过是认识的第二日,还没到推心置腹,共同进退的地步。
然而霍檀却好似并不意外崔云昭会如此问。
他放下筷子,取了边上的帕子,慢条斯理擦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因为皮肤生得白,那双手也是洁白而干净的。
仿佛从来没有沾过血,也从来没有杀过人。
霍檀把手擦干净,忽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崔云昭的左手。
他的手很大,很暖,合该让人安心。
两个人交握在一起,手心紧紧贴着,荡漾起无边的暧昧纠缠。
霍檀的那双眼也是明亮而炙热的。
他认真看着崔云昭,唇角微勾,忽然开口:“娘子,我霍檀从不打诳语。”
“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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