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林寻:“我刚才想过,也许对这个凶手来说,杀人动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手法杀人。你有没有觉得他是个比较注重仪式感的人?”
易杉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带着点若有所思:“我也觉得这里说不通,但这个凶手的确有自己的坚持,似乎杀人过程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林寻:“假设杀死王曦和胡旭的是同一个人。说实话,我觉得管理员是第一个可以排除的。”
易杉:“的确。在自己的宿舍里杀人未免太愚蠢,而且当黄警官问他胡旭下落时,他还说胡旭在自己屋里睡觉。显然他根本不知道胡旭已经死了。”
按照行为逻辑推断,假设管理员是凶手,那么他的回答大概率会是“胡旭已经走了”“胡旭不在我那里”。反过来,假设管理员不是凶手,当他发现胡旭死在自己屋里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慌乱,这时候若再接到黄警官的消息,第一反应会是否认、撒谎,因他会担心黄警官将他视为犯罪嫌疑人。
林寻:“再说那个劳改犯,他将王曦的东西扔在楼道里,这个动作很像是为了赶时间而快速完成的。我记得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呼吸声和笑声,他好像很游刃有余,好像很自信自己不会被抓到。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知道电话这端是我,知道就算正面刚上我也拿他没办法,所以他在小觑我。”
易杉:“相比之下,杀死胡旭的过程就有充裕的时间,所以他选择慢慢来。我记得我们赶到地下室的时候,胡旭的尸体还是温热的,这说明他咽气不久。黄警官做过粗略推断,差不多就是早上。”
林寻比易杉更清楚胡旭的死亡时间,但她不便透露,便换了一套说辞:“我假设胡旭咽气的时候,正好是朱迪来我这里找人,我又找你们做人证的时候。表面上看,当时咱们都有不在场证据,但胡旭的血是一点一点流干的,也就是凶手动手是在半夜,这个时间所有人都有机会去犯案。”
易杉顺着林寻提供的思路思考,这里面大部分的点都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在这时提出疑问:“那么,除了朱迪之外,还有谁知道胡旭去找管理员呢?”
林寻靠近了易杉,将声音放得很轻:“其实我也怀疑过朱迪,但她的情绪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的可能性非常低。”
因为林寻的靠近,易杉下意识垂眼看向她,他嗅到了她身上的沐浴液香味,也看到她眼下微微泛出的黑眼圈。她的神态不仅认真,语气冷静,思维更是缜密,这令他有些意外。
易杉一直都知道她是聪明的,而且因为职业关系,她很喜欢动脑子,很喜欢跟自己较劲儿,他人认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行为,到她这里恨不得要挖地三尺找出所有心理动机,并对这个行为做出一番解释分析。
但从昨晚到今天,易杉却从这些熟悉的特征里发现一些既熟悉又陌生,且超出普通人正常反应的东西。
难道悬疑剧编剧遇到真的命案发生,都是这样冷静镇定、随时随地分析案情吗?出于人本能的恐惧、恐慌呢,她好像一点都没有。
易杉自认在面对整件事还算稳得住,但在最初事发的时候还是会出现一些反应,比如一瞬间的空白、短暂时间的震惊和权衡。还有,因为他做私家侦探期间经历过太多变数和突发事件,他已经养成一定条件反射,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那么问题来了,林寻没有他这些因职业和生活催化出来的经验,她是怎么做到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它有些难以描述,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靠近林寻,它就会出现。那是一种让他倍感亲切、熟悉,且会感到温暖的东西。
身为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若只用简单粗暴的性吸引来解释又太过单薄,好像还叠加了别的什么,令这种感觉多了一层厚重感。
那是什么呢?为什么在他的记忆里,以前的“林觅”不曾给他这种感觉呢?
那时候的他们,似乎更多的就是性和投契,上床是身体碰撞,下床是头脑风暴,关系尚算融洽。一直这样保持着并不坏,但若说要再进一步,将炮友关系晋升为正式交往,甚至是谈婚论嫁,那倒也不至于,或者说始终差了一点。
易杉不自觉地走神了,直到林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问:“你在想什么,我说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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