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是一只录音笔。
听着里面的声音,周望川缓缓地皱起眉,他算是知道商暮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他去书房的电脑上查了些资料,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他又觉得不止于此,细细思索了一阵后,他拨通了石山监狱的电话,确认了另一件事情。
原来如此。
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足以解释商暮昨日的情绪失控。
隔壁的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周望川关上电脑,书房的门便被推开了,商暮站在门口,捂着唇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问:“怎么不睡觉?”
周望川看着他头顶翘起的一撮毛,心里一软,问:“怎么醒了?我吵醒你了吗?”
“抱着的手臂突然凉了,就醒了。”商暮朝他走过来,声音里带着惺忪睡意,“你在看什么?”
周望川合上手里的书,给他看封面:“随便翻翻。”
看清上面那一大串艰深晦涩的医学名词,商暮无趣地撇了撇嘴,在椅子的扶手上坐下。
周望川喜欢明式家具,整个书房的布置都是仿古新中式。一整面墙的博古架,正中一块“厚德载物”的大匾,两米长的文房桌,两人座的太师椅,墙边还摆了一大堆附庸风雅的花花草草。
商暮常戏称:“有这个书房,你挂个假胡子就能冒充知名老中医了。”
太师椅的扶手很细,只一两厘米宽,商暮坐在上面却很稳,腰身挺得笔直,两条腿还一晃一晃,悠闲得很。
“坐那么直干什么。”
周望川揽住他的腰身,想把他撸到椅座上来,商暮却挣脱他的手,腿弯勾住扶手,直直地向后一倒,肩膀刚好搭在另一侧扶手上,得意地挑了挑眉。
他的耐力实在是好,只肩膀和腿弯两个着力点,身体绷成一根弧度漂亮的弦,悬空搭在椅子上。
周望川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腰,商暮瞪大眼睛,瞬间卸了力道,腰背砸在周望川的腿上。
“不许捏我的腰!”
“为什么?”周望川拿过一个抱枕,垫在他后颈处,“这样躺着不累么?回房休息吧。”
这个角度,商暮刚好能看到飘飞的纱帘,月亮像印在窗户上的霜花,模糊而浅淡。
书房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竹编灯,映着如霜的明月,气氛难得的静谧和谐。
周望川想到刚刚得知的两件事情,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又说了一遍:“你如果遇到难处理的事情,可以告诉我。”
“说了没有。能不能别一直问了。”
商暮伸出手指,勾了勾书桌抽屉的黄铜小拉手,转移了话题:“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锁了好几年了,什么时候给我看啊。”
周望川握住他捣乱的手,微笑道:“宝贝,你说过不会再问。”
商暮撇了撇嘴:“切,谁稀罕。”
“我也没有问过你的抽屉里锁的是什么。”周望川笑得八风不动,揽住他的肩膀往里推了推,免得他掉下去。
两人各有一个带锁的抽屉,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抽屉里装的是什么。
宁静的月色下,一时无话。
过了一会儿,周望川伸手握住商暮的右小腿,细细摩挲着,问:“天气渐渐凉了,腿会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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