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是我们邵总交代的吗?”程大树。
宋主管回忆了一下:“没有,他只提了邵总瘫痪住院。”
“那估计是您听错了,我们邵总确实出了车祸但就是伤了脊柱神经,等做个小手术就好了。而且再贷款这事儿没有邵总的授意,就算是宁经理也做不了主。”将温烫茶具的水倒入茶盂里,程大树:“不对,也许是宁经理沉不住事儿,慌乱下没表达清楚意思让您误会了。”
不想平白让别人看笑话去深究宁矜恩和邵青燕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程大树把对宁矜恩的烦与怒都关在门里留着回去解决。
将茶叶分成三份,往温好的白瓷盖碗里拨了一份,提壶沿着碗边一圈一圈倒进热水。
“任谁遇到老总出了车祸这种事儿都没法冷静,他慌了神胡言乱语也是有可能的,您说是吧。”
这一番话下来将宋主管的那句“我哪能听错”堵回了嗓子。
从宋主管透露的信息里回过神的邵青燕微不可察叹息一声接话道:“是,虽然现在业绩确实不好,但荣祥斋也没想要再重新跟行会借贷。”
“…那也许还真是我听错了?”宋主管。
“肯定是宁经理让您误会了,邵先生你说是不是?”挡着茶叶,程大树将盖碗里泡好的茶汤倒进茶杯又推到邵青燕手边。
邵青燕顺势将茶杯递给宋主管:“是,抱歉宋主管。给您添了麻烦。”
宋主管连忙接过茶:“哪里哪里,邵总太客气了,这事儿也怪我,年底太忙了,没能跟您再确认清楚。”
“误会说清就好,喝茶,喝茶。”程大树又递给邵青燕一杯。
宋主管一口将两根手指就能捏起来的茶杯里的茶水饮尽。
不同往日用茶缸喝的普洱,这茶水柔和顺滑,一口下去只润了嗓子眼,宋主管:“别说,这样喝虽然不过瘾,但还挺有滋味儿。”
程大树探手又给宋主管倒了一杯:“您和邵总慢慢聊,慢慢喝。”
对方伸过来的手腕露了出来,宋主管才恍然察觉出差了什么,这小伙子不戴一串黑檀手串都对不起他这从容劲儿。
邵青燕也觉得这清澈的茶汤挺有滋味,细品下有种淡淡的果香。
他的视线落在程大树冲茶倒茶的手上,骨节粗大,手型算不上好看却充满力量,明明手中的白瓷盖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捏碎,但却又能细腻地每次都将茶正好倒的七分满。
想到看不清时来打针的小护士曾偷偷问自己程大树是不是请来的保镖,邵青燕当时还不明所以,现在想来暗觉好笑。
程大树将茶汤倒入公道杯,默默听宋主管和邵青燕打太极。
虽然已经解释了宁矜恩的举动,但这老油条依旧不松口。
顺着对方的话聊完电商对实体的冲击,邵青燕再次将话题引到还款期限上。
宋主管抿了一口程大树又给满上的茶:“邵总,唐突问一句您的腿…”
“目前虽不良于行,但会尽快安排手术。”邵青燕。
“我知道,只不过手术成功几率…”
“百分之百会成功,绝对不会失败。”程大树脸色凝重,甚至过于严肃。
“我直话直说吧,我们这边担心的不是您手术不成功,而是怕您经不住失败的打击。”宋主管叹了口气:“荣祥斋最近这一年经历的实在太多了。”
哪怕自己这个外人想到邵家遭遇的这些也不免有些唏嘘。
真是好人没好报。
邵青燕安抚性地拍了拍程大树的腿:“宋主管不用担心,退一万步讲,哪怕无法走路,只要我的这双手还能做糕饼,我也不会让荣祥斋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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