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温热着,一波接着一波涌,他死死盯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动作粗鲁地擦掉糊了整个下巴的眼泪。
越擦越多,越擦越狼狈。
陈识再也无法控制心里压抑的情绪,喉间宛若小兽般的嘶鸣声后,是用力扫清洗手台上亲密地摆在一起的情侣牙刷的动作。
周砚没想到能在上班的时间被坐在诊所门口的陈识堵住,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好,眼睛肿得很大,阴郁的情绪将人团团围住,挤出来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我来接包子。”
声音也哑得不行。
“不是说下周来接吗?”周砚一边悄悄打量着陈识的表情,一边出声问道。
“临时有点事,提前接回家去比较方便。”
“你……你没事吧?”周砚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
陈识摇头。
“我能接她走吗?”
“当然可以,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许久未见的包子蜷缩在猫笼里,很没有精神,就算是见了陈识,她也是焉巴巴的,看着很可怜。
陈识眼眶瞬间就红了,他趴在猫笼边,小心翼翼地喊着她的名字。
“虽然治疗效果还不错,但是她精神状态一直不佳,早点接回去也好。”
周砚瞥见陈识偷偷抹了抹眼泪。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费用一共是多少,我结给你。”
“不用啊,陆执与给我结了。”
陈识手指猛地攥紧。
“一共多少钱啊?”
周砚狐疑地报了个数字。
陈识拿出手机把钱扫到了周砚的账户上,他挺瘦的,衣服被肩胛骨撑出形状,抱着一个沉重的猫笼子,低着头按密码。
“谢谢。”陈识说。
莫名的,周砚总觉得一猫一人,看起来都好可怜。
接走了包子,陈识还去了趟陆执与家里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清理好,打包领走。
虽然陈识强烈拒绝,但陆执与还是让人把客厅里的猫架给换了,新装的这个豪华精致,安静地放在客厅里。
陈识看得眼睛发酸,他猛地撇开了头,拎着东西离开了陆执与的公寓。
方庭宇在上班路上接了个陆执与的电话。
“怎么了?”
“陈识最近有什么事吗?”
方庭宇疑惑:“没事啊,怎么了吗?”
“他一条消息都没回,一个电话都没接我的。”
方庭宇并不理解陆执与此刻的焦虑和烦躁,他慢吞吞地抛出以前帮陆执与解决那些纠缠不放的情人时候的借口。
“应该在忙吧。”
陆执与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大拇指掐着太阳穴,呼吸沉重。
“他能有什么忙的。”
忽然,他皱了一下眉:“蒋琛舟的婚礼顺利举行了吗?”
“是的,还上了新闻。”
陆执与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烦躁。
“那到底是怎么了?!”
“陆总,我还没打卡的,没到上班时间,让我承受你的脾气,这是要收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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