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望着他的这双澄澈的眼眸,忽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若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一定会第一时间说出来。宿清焉,向来坦荡,从不遮遮掩掩。
不像她。
小和尚端着斋饭进来,将简单的一道道素菜摆在桌上。
扶薇流言听得多了,并不怎么在意。她拿起筷子吃斋饭,转眼间已经将外面那些人的胡言乱语抛之?脑后。
“味道还不错。”扶薇一连吃了三口小葱拌豆腐。
宿清焉也夹了一块来尝,尝过味道,大?致要加什么调料,日后也好给?扶薇做。
万福寺在山上,今日折腾一番。扶薇在回去的路上便在马车里睡着了。
她枕在宿清焉的腿上,起先睡得不沉,断断续续。后来渐渐睡沉,直到马车停下来也无?绝,宿清焉小心翼翼将她抱下马车。
扶薇在他怀里睁开眼,望着他。
宿清焉垂眸对她笑,温声:“睡吧。”
扶薇又闭上眼睛,将脸紧贴在他胸口,躲避冬日的寒风。
他的怀里很暖。
可?惜,不用拥有?太久。
又隔一日,二?人启程回水竹县。
腊月二?十六,马车到了水竹县,缓慢地穿过水竹县。
听着马车外面熟悉的叫卖声,扶薇突然说:“还给?我?做除夕的花灯吗?”
“当然。”宿清焉对她笑了笑。他掀开垂帘往外望了一眼,问:“这是回绘云楼?”
扶薇垂下眼睛,淡声:“我?的东西都搬回绘云楼了,自然回这里。”
这话倒不算全对。她的东西虽然都从宿家搬走了,可?是如今也没什么东西放在绘云楼。
扶薇轻声:“我?先去绘云楼呢。宿郎回家去吧。这么久不见,你母亲定然很是想你。”
“也好。”宿清焉颔首。他确实心里记挂着母亲,想要回家去看望母亲。
长街上的路人和沿街的商贩皆放下手?里的事情,诧异地目送马车往绘云楼去。
“是那个?女人又回来了吗?”
“好像是。我?瞧着那几个?丫鬟和小厮很眼熟!”
“吁——”车夫勒紧马缰,马车在绘云楼停了下来。
花影从马车前板跳下来,腾出地方。
马车的车门从里面被推开,宿清焉先下了马车,而后立在马车旁,将扶薇扶下来。
“啧啧,这两个?人还搅在一起。当真是不管不顾了啊!”
“真是不要脸!”
“不要脸的事情干过了,那怎么可?能悬崖勒马?肯定一直这样下去了呗……”
“哼。偷偷摸摸就算了,偏要正大?光明?地出来碍人眼!真是气人!”
“什么人啊……”
宿清焉隐隐约约听见了些议论。他向来不喜背后说人闲话者。他微微蹙眉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望向他们。
宿清焉疑惑了一息,尚没反应过来刚刚那些人的议论是在说他与扶薇。
许二?从包子铺走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宿清焉,不由?自主朝前走去。
宿清焉困惑地环顾,视线望向正朝这边走来的许二?,含笑温声:“许二?哥。”
许二?往前的脚步生生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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