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焉低眉,视线追着扶薇的指尖。
扶薇细细去瞧,见他里面的衣裳尚完好,确定没有伤到皮肉,才松了手。她又撑着长凳坐直,弯腰去拿小方桌上的水壶。
“已经凉了,别喝。”宿清焉赶忙提醒。
扶薇沉默地拉过宿清焉的右手,她轻握着他的指端展开他微蜷的长指,让掌心露出来。
凝固的血块和污泥粘在他手上,看不清伤口。
扶薇蹙眉,端着水壶朝他掌心伤处浇冲。
“我自己来。”
扶薇没理他,她放下水壶,再拿了块纱布轻轻擦拭他的掌心,将那些血块和淤泥一点一点地抹去,直到他右手掌心的伤口彻底露出来。
看清他掌心的四五条伤口,扶薇眉心拧在一起,责备:“你这是徒手接刀刃了吗?”
她靠得那么近,宿清焉近距离望着扶薇轻垂的眉眼,微微走神。她这样低垂着眉眼时,与她明艳的美貌不相谐,是罕见的别样温柔,引得宿清焉将呼吸放慢,沉静地凝望着她,享受着这一刻她的温柔。
扶薇蹙眉抬眼瞪向他,撞见宿清焉盯着她看的目光,宿清焉回过神,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扶薇胸口有些闷,她侧过脸轻咳了两声,然后用水壶里余下的水净了手,拿出药箱里的外伤药,抹在指上,轻轻涂在宿清焉掌心的伤口。
仍有鲜血从宿清焉伤处往外渗,鲜红的血染上了扶薇莹白指端。上好药,她又拿着纱布一层又一层缠过宿清焉的手掌,包住他的伤。做完这些,她才不紧不慢地去擦自己弄脏的手。
宿清焉摸了摸身上,竟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有带帕子。他皱了下眉,不得不去拿桌上的一块叠着方正的帕子,他弯下腰,去擦拭车厢弄脏的地面。
他擦得很仔细,直到地面又光洁亮丽恢复如初。
扶薇静静看着他,他不管做什么事情好似永远都是这样慢条斯理又十分认真。她刚想说话,胸口却又是一阵闷窒,不得不先偏过脸去咳了两声。
宿清焉皱眉,问:“怎么又咳得重了?”
扶薇无语,他还好意思问。她没好气问:“还有哪里伤着了?”
宿清焉浓长的眼睫轻眨,努力回忆。
扶薇瞧着他这样样子,脱口而出:“昏厥的毛病又翻了。”
却不想,宿清焉真的点了头。
扶薇更无语。他该不会真的在暴雨夜一脚踩空跌进臭水沟了吧?不过他向来体面,若是真的,扶薇也不想多提,省得他又不自在。
宿清焉慢慢抬手,去摸自己的后脑,摸到一块凸处,他皱眉。
“过来。”扶薇道。
“无事。”宿清焉将手放下。
扶薇不说话,静静望着他。
四目相对,宿清焉妥协,他凑过去,低下头。扶薇伸手,绕过他脸侧,轻轻抚上去,指端在他后脑轻抚,摸到一个大包,她微微变了脸色,急说:“低头,靠过来些!”
宿清焉依言。他低着头,他的头几乎被扶薇抱在怀里。如此,他的视线不得不近距离地落在扶薇的胸口。
夏日衣衫薄,扶薇又惧热,穿得格外单薄。轻纱的衣料裹在身上,里面贴身的小衣露出一截。而小衣之下的深深柔壑就在宿清焉的眼前,无比清晰。宿清焉不得不屏息,好像连吐息都是一种冒犯。
偏偏扶薇身体不适,又是一阵咳,咳得胸口微微起伏。雪峦相撞柔壑愈深。宿清焉紧紧抿着唇,喉结微动。他克制地闭上眼睛,不去看。可闭上了眼睛,脸前仍是扑鼻香。
扶薇拨开宿清焉的发去细瞧,也不知道他撞到哪里弄出这么大一个包。药箱里没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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