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啧了一声:“行吧,谁叫我倒霉,沾上这种事……那是一个女人送我的竹笛,我就这么一个相好,送的东西虽不贵重,好歹是心意,我要是不收好,下回怎么见她?我可还是个光棍呢……”
房间内二人一问一答,房间外,两人靠着小窗观察。
夜无垢看看房间里的人,又看朝慕云,双目凛凛:“可有所得?他说谎了?”
人们会下意识掩盖自己不想说的东西……
朝慕云目光微深,当然有所得,但他没细说,只是平静看向夜无垢:“他有没有说谎,你不是也知道?”
夜无垢:“嗯?”
“他丢的这枚玉笛,不就是你拿走的?”
朝慕云记得很清楚,薛谈丢东西这件事,就发生在他们第一次面见巩直之后:“你想查黄氏,想最快速度知道嫌疑人们到底谁心怀鬼胎,院外那所谓‘有人呼救,知道谁是凶手’的乱相,应该是你故意安排的?你拿走薛谈的东西,也是因为他话最多,你希望他继续冲锋陷阵——水搅浑,有人急了,有人怒了,有人无法再保持平静,不就方便你观察甄别了?”
拿了别人的东西,自然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特征,也完全可以分辨,薛谈是否在说谎。
被看出来,夜无垢也不装了,摇着扇子,全无羞臊羞愧:“那笛子看起来的确不值钱,只笛尾雕花不错,这个薛谈不老实,不管是不是别人送的,他看上去都不像是很爱惜的样子,那东西脏兮兮,油乎乎,恶心的很。”
朝慕云抬眉:“油乎乎?”
“谁知道,也可能用了什么特殊的保养油,色黑斑驳,全无赏趣,这么脏的东西,我不可能匿了他的,待案破后,自当归还,”话音未落,夜无垢朝朝慕云快速眨了下右眼,“你也知我现在身份,暂时不能露馅。”
朝慕云沉吟片刻,又问:“竹笛本身,并不特殊?”
夜无垢摇头:“瞧不出来。”
朝慕云眼梢微抬,目光亮澈:“那我劝你,还是派人去查实的好。”
很快,薛谈这边问话结束,沐十听指挥,转向小姑娘拾芽芽的房间。几个问题,她俱都配合,答的很快,只有在问她夜里到底在哪里睡觉时,她睫羽颤抖,小声问:“一……一定要说么?”
沐十面无表情点头。
拾芽芽捏着手指头:“在朝……朝公子房间隔壁。”
“嗯?”
“就……朝公子隔壁院子,有个房间和他的距离很近,我没干什么不好的事,也没敢出声打扰,我不是什么不懂规矩的人,真的!”拾芽芽低头咬着唇,声音怯怯,“我就是想离他近一点……近一点点就好,他身边没有可怕的东西,我心跳不会那么慌,也能睡的着……”
这个答案,让门里门外都静了很久。
“啧,”夜无垢扇子遮面,桃花眼里满是戏谑:“朝公子看似端方持正,一本正经,实则风流的很嘛。”
朝慕云却知道,病人会下意识选择让自己舒适的空间和方法,或许是上次经历,让拾芽芽对他建立了一些信任感,认为他懂她,在他身边很安全。
“花开见我,我见如来。”
一样的事,不一样的人看到,不一样的想法。
朝慕云没看夜无垢,眸底淡然:“阁下少想些肮脏的东西,人生会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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