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
夜无垢还挺享受这种棋逢对手的隐秘雀跃,指骨力道一点点,收的更紧——
“你不会杀我,”朝慕云声音微哑,“还没达到目的,黄氏——你希望我帮你分析更多。”
夜无垢笑了,身体欺近,声音更轻,似情人呢喃,又似阎罗催命:“那你可错了,我和你算计的那个二傻子不一样,凡我所想,我会自己努力,凡我所欲,我会掌控在手,我想知道的事,总都会知道,不过择路不同而已,你对我,可没那么有用……知晓秘密多了的人,都、要、死。”
朝慕云呼吸不畅,却动不了,只能双手握住男人手腕,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拍打。
夜无垢大手越来越紧,不知被对方不疼不痒的拍打取悦,还是这双拍打他的手修长白皙,过于赏心悦目,这么凉了太可惜——
他略略一松:“不过你长得不错,叫声好哥哥,我就放了你,如何?”
朝慕云怔了片刻:“你想羞辱我?”
夜无垢胸膛鼓动,轻笑出声:“哦?有么?”
朝慕云微微一笑。
夜无垢收了风流笑,直觉这病秧子表情不对。
“这招对我没用,”朝慕云一双眼澄澈干净,诚恳极了,“别说哥哥,父亲爷爷祖宗,你若真能为此所动,我可以叫出花来,但——你果真想听?”
夜无垢挑了眉,似对他刮目相看。
朝慕云微微侧头:“你若当真是别人求饶便可放过的人,你我之间,断不会有此刻,你不是别人求饶就会放过的人,我叫多少声好哥哥,你仍然不会放过。”
男人不过想借此法,逼一逼他脾性,看怎么好拿捏。
夜无垢修长指尖在他脖颈流连,夜色掩映下,有些瘆人:“你可知,上一个得罪我的人——”
似乎完全不受这带着痒意,令人汗毛直竖杀机的影响,朝慕云还能面无表情的玩笑:“坟头草都能养两茬羊了?”
“不,他们都没有坟。”
夜无垢似笑非笑:“在死之前,就连尸体都没了呢。”
朝慕云:“喜欢么?”
“嗯?”夜无垢微顿。
“我的脸。”
朝慕云嘴里说着暧昧的话,脸上仍然是一片疏淡冷寂:“日日与蠢人打交道,岂不无趣?”
夜无垢很难不专注垂眸,看这张脸。
他很早就发现了,这病秧子有一张招人的脸,只是藏在病弱表象之后,让人很难第一时间注意到,入鬓长眉,寡情薄唇,眉目缱绻,似多情,又似无情,寂深瞳眸里,永远有你读不懂的颜色。
就像天边的云,时而很近,时而很远,你看得到,伸手却触碰不到,你不知他心里藏着风,还是蕴着雨。又似斜谷翠竹,从不招摇,只是挺拔于天地间,秀雅于风雨中,你便被它吸引了来,驻足欣赏,写诗做画,恨不能将这一抹青翠纳为己有,放在心间隐秘角落,不许他人窥探觊觎。
“你觉得……”夜无垢伸手为朝慕云理鬓边发丝,动作轻柔极了,“你能让我无聊的日子,变的有趣?”
朝慕云微笑:“阁下想不想试试?”
夜风起,拂过指法发丝,在手背跳跃,微痒。
“不听话的人,连头发都这般不听话么?”
夜无垢收回手,修长指尖微捻:“朝公子这发梳的,略有不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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