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然怔了下,没接上话。
“放心,爷爷。”季行川的音色在晚风里听着有点懒散,“会跟他一起征服宇宙的。”
方知然:“……”
你真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什么都能接。
坡道上还有些亮光,附近的一家米粉店还开着。
“老板,要两份米粉。”方知然冲老板说。
“哎,马上来。”老板去后厨忙碌了。
小店铺的桌椅破旧,看上去还有些经年的痕迹,季行川擦了半天,发现无济于事,索性放弃了。
“冬季老师,放着舒服的单人宿舍不住,跑到我这儿来吃路边摊。”方知然说,“后悔吗?”
“都‘单人’了,有什么好舒服的?”季行川说。
方知然:“……”
“你买票了吗?”方知然换了个话题,“返程的。”
“还没。”季行川说。
“那我跟你一起。”方知然退了主办方给买的机票,“你买吧。”
同门师兄弟,今晚还睡一屋,没有明天不一起回的道理。
不然不太尊重师兄,这样是不对的。
我是很懂礼貌的研究生。
“行啊。”季行川的嘴角轻抬。
*
u市的房子不大,经过缜密的思考,方知然把自己的卧室留给了季行川,自己去隔壁卧室凑合了一晚。
隔天早晨,他提了点水果,打车去了小姨家。冬日的阳光正好,小姨推着他妈妈,在一楼的花园里晒太阳。
“妈妈。”方知然靠在门边唤了声,把果篮放在地上。
“小然。”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认出了他,“最近还好吗?”
“好。”估摸着对方那精神状态记不清事,方知然熟练地胡扯,“门门第一,卷卷满分,光耀门楣。”
小姨:“……”
“然然,研一了?”他妈妈问。
方知然:“……”
“忘了告诉你了。”小姨说,“你妈妈最近有好转,大部分时候记事挺清楚的。”
“有多清楚?”方知然大喜,“能记得我披床单登基把床单烧了,煎蛋把煎锅砸了,用扫把练剑把花瓶打飞,在桌上练跳水把顶灯撞塌吗?”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他妈妈说。
方知然:“瞧,还得治,没好。”
方雅雯嗖地站起,抄了个晾衣架,追着儿子揍。
“哎,妈,别把未来物理对抗赛冠军的脑子打掉血了。”方知然说,“我这不是高兴嘛。”
“然然。”小姨把他拉到一旁,“这几年来,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想办法赚钱,给你妈妈请护工请厉害的医生,我甚至以为她再也好不起来,记忆永远停留在你们家出事的那天。”
小姨:“虽然小姨不懂那什么二次元,但小姨知道,你也很辛苦。”
“不辛苦。”方知然说,“感谢我妈送来的好基因,就这长相,我开直播发呆,互联网都得追着我喂饭。”
小姨:“……”
“没个正经样子。”她笑骂着,在他脑袋上拍了下,“我真看不出你到底是在逞强,还是脸皮像城墙。”
方知然的嘴角骄傲地牵了牵。
“但是啊,我们然然,眼看着就要22岁啦。”小姨说,“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就别总一个人闯了,我们然然那么好,是值得被喜欢的,知道了吗?”
季行川的身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方知然愣了下,抬手砸了砸脑袋,没赶出去。
小姨:“?”
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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