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生他哥的目光,心里一个激灵,立即收起看热闹的心思往后退。
王柱生他哥果然扑了过来,却抓了个空,便蹲在洞前朝着里面喊:“沈蜷蜷,有本事你就呆在里面别出来。你只要出来了,我就要打死你。”
说完便从旁边拖过一条铁凳腿,将尖锐的那头伸进洞里,满脸狰狞地道:“看见这个了没?老子只要抓着你,就把你骨头敲断,把你捅个对穿。”
王柱生他哥威胁完这一通,扔掉铁棒,将王柱生从地上拖了起来:“你个狗东西再闹腾,我连你一起揍。走了,赶紧吃饭去。”
待到王柱生两兄弟离开,其他小孩便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他刚才有没有用铁棒捅你们?”
“我其实一直在偷偷发精神力攻击的,他肯定感觉到了,往我们这边看,我马上就装作没有发招的样子。”
“那你们还能出来吗?他说看见沈蜷蜷就要打。”
“去给管理告吧。”
“不能告的,管理罚他,罚完了,他就会来打沈蜷蜷,打得更厉害。”
唐圆圆想了想:“林多指是能出来的,他没有说要打林多指,沈蜷蜷就先别出来。”
沈蜷蜷盘坐在桌洞里,点头道:“那我就不出去了,我就在这里面住着。”
他和林多指其实没有吃完巧克力,便将剩下的三块递了出去:“你们吃吧。”
这个白天,沈蜷蜷就呆在这方小空间里,一直没有出去。
福利院的小孩每天也有课程,教室门旁似模似样地贴着课程表。但他们并没有专门的老师,所有课都是院里的管理在兼职。
这些管理大部分都来自克科镇,并不知道怎么上课,都是想到哪儿就教到哪儿。有次沈蜷蜷觉得上课的老师很眼熟,发现是在厨房削木薯皮的小工。
福利院极度差人手,二楼的婴幼儿不能少人照顾,面临的最大难题是让所有人吃饱穿暖,所以上不上课的也无所谓。教室里经常没有几个人,管理在这方面也表现得相当宽容,人太少时,大手一挥,自由活动。
于是沈蜷蜷窝在后院里一整天,也没有管理发现。
他倒没觉得寂寞,只靠着桌腿玩他那个铁皮盒里的宝贝,将巧克力包装袋放在那摞包装纸的最上面,仔仔细细抹平。中途尿尿过两次,都是从桌洞爬到另一处墙根下解决。
林多指会来陪他玩,还帮他打饭,端着两只小碗先给他送去,接着回去重新排队。同宿舍的小孩也时不时会来,告诉他王柱生他哥的最新动向。王柱生中途来了好几次,主要监视他还在桌洞里没有,再蹲在洞口和他吵架。
王柱生他哥没在,只有王柱生一个人,沈蜷蜷便毫不畏惧。
“你出来啊,你有本事出来啊。”
“你进来啊,你有本事进来啊。”
“你总不能就一直在里面。”
沈蜷蜷半躺下去,满脸享受状:“好舒服啊,这里面好舒服啊。”又问旁边陪他的林多指:“舒服吗?”
林多指半闭着眼睛:“让我出去我都不想出去。”
王柱生便气呼呼地走了。
白天很快过去,当傍晚来临,天空变暗时,沈蜷蜷终于开始觉得不安。
“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吗?”唐圆圆蹲在洞前四处打量,“这可是后院呀。”
白天那些桌椅堆和杂物小山看着并没什么,但晚上会只剩下让人害怕的幽深轮廓,那些桌洞也像是鬼怪张开的黑色巨口。
陈洪亮难得地小声:“这里晚上会有鬼的。”
“是的,这里晚上有很多鬼,那些大班生都看见过的。”
沈蜷蜷白天在这里时从来不害怕,但现在被这氛围影响,全身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张地左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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