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助理一听也就收起了止痛针,这东西会模糊人的感官,让人变得思维不清醒,一会儿会议上就不好应付了。
一行人往前走了几步,怀聿的血管又渐渐浮现在了皮肤表面,异常清晰且狰狞。
张助理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句:“其实您也可以不露面,反正新闻里已经开始播报您病倒的事了。”
“他们吃到教训了,学聪明了,现在不亲眼看见我的惨状,怎么敢信我病了?他们不急着动手,我又怎么好无缘无故杀人呢?”怀聿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嘶哑。
张助理犹豫道:“不过始终和鲁南那次不一样了,您这条命太贵重了,不能再和他们玩儿孤注一掷的戏码了。您还得为潘小先生想想呢。”
“……我走了,他指不准多高兴。”怀聿的声音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倒不挟一点怒意。
一边的保镖拉开车门,怀聿迈进去,身体与座位接触,立即泛起一股针扎般的痛楚。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
怀聿合上了眼。
张助理就明白是让他代接的意思,他伸手拿过,却在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愣住了:“嗯……潘小先生打来的,您要亲自接吗?”
怀聿合着眼没说话。
安静的车厢内,就只剩下了手机铃声。
张助理也没敢代接。
铃声很快响过了一轮,因为没接起而自动挂断了。
“不接吗?”张助理小声问。
怀聿依旧闭着眼:“接了让他再气我?现在不适合。”
张助理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马上得去会上呢。
电话那一头,潘尹川站在西瓜摊前,眉头渐渐皱紧。
情况这么不好吗?电话都接不了了?
“哎,还买西瓜吗?”摊主催促。
潘尹川把钱递出去说:“您先替我挑一个甜的。”然后接着又拨了一遍电话。
手机铃声再在车厢里响起的时候,张助理两眼一直:“还是潘小先生。”
怀聿这下自己夺过了手机,接通。
张助理心说,这都打两遍了,气就气呗是吧。
“喂?”潘尹川先开口,“怀聿?你还活着吗?”
“还活着。”
“你回中心城了?”
“嗯。”
好吧确认了还活着,听声音一时半会儿都死不了。
但潘尹川还是没能就此感觉到心情舒畅。
他的胸口像压了块不轻不重的石头。
“哎,挑好了,你看这个怎么样?”摊主在招呼他。
这会儿潘尹川就该挂电话比较合适。挂了拎着西瓜上楼去就算完了。
但他抓着手机,有点心烦气躁,没能挂电话,也没能去接摊主的话。
他背过身,问:“很痛吗?”
怀聿怔了片刻:“你打电话来是问我这个?”
张助理听不见潘尹川说了什么,乍然听见怀聿这样说,他心一提,暗暗许愿说可千万别气先生了啊,这节骨眼儿了。
“不然问什么,你要痛多久啊?什么时候才会好?你的信息素是不是很容易引起暴乱?”潘尹川一口气问完。
怀聿指尖都泛着针刺一样的痛,但沉积在胸腔的郁气刹那消散了。
他微微低下头,身体语言上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一到两个月吧,还好,不是很容易。”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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