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想过,我办事从不失利,却能让你那探子发现玉牌蛇坑是试探?还是我对你太过自信,是你傻子一般经历如此人生尚且还能心存那清明又恶心的人性。
我料到你会震惊,会迷茫,却不想你如此干脆绝情将它烧了个净!是我赌输了,我自甘!”
“杀了我啊。趁我现在丹气受损,弱得很,杀就是!”
姚十三绝望讪笑,青瞳中全是血恨。
外边一群人听不清里面到底争吵什么,反正是一阵惊天动地,又传来不知何起一声炸响——
只是谁都不敢进去拦,直到揣揣不安许久,冯汉广面色土黑推门而出,一手拖长刀在地咯咯作响,另一手把还在恶骂尖叫的姚十三整个扛在肩上吊着,眼中滚滚怒火喝道:
“看什么看!滚去做活!罗娘,找人把屋子收拾了!看好思安!齐铭!”
“在,在!”
“今日谁都不见,谁不许靠近我屋半步!你也一样!出了什么声都给我装聋子!违令者,格杀勿论!”
冯汉广进了屋把靴子甩掉,将姚十三整个狠狠丢在榻上,摔得他是脑袋嗡嗡作响闷哼一声。
此刻着了风的姚十三早已褪却半身妖容,重回个无辜又无力的美人骨,
冯汉广瞥眼过去,这人眼中含泪,甚至叫人怜惜的可怜模样,仿佛就是片刻前还在暴戾阙词的恶妖,只是错觉。
但他知道这都是真的。
“笑话,我全心爱意,内心唯一的一片净土,如今却连个人都不是。”
“所以叫你杀我,扛我来这做甚!”
冯汉广三两下扯开领口,纯白里衣领口大漏,抬手将护袖系紧。
姚十三吃了痛才爬起身便见他此举,眼里刚还一副要吃人的锐气忽地闪烁露怯,身不由己地蹭退几步紧靠在墙上!
这分明是他行刑审犯前才会动的装束。
“躲什么?过来!”
冯汉广狠声命令,听得姚十三浑身一颤,不敢动弹。
“怎么不叫唤了?你不厉害着吗,不是要动刀杀人,不是要生食人肉吗!过来啊!来,我给你杀!”
“不敢了?什么恶妖还怕上人了!传出去不怕族人笑话?”
姚十三咬紧发颤牙关,硬拗出狷笑挺胸道:
“那倒要看你能让我惧至如何!”
“我冯汉广从未低蔑妖邪,向来一视同仁。益州之地本就妖怪众多,平和罢了,但若如你!”
冯汉广厉声叱道:“滥杀无辜、情形严重者,按国法当杀无赦!”
“你杀来试试!!!”
腰间盘着的马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乍地甩开,连反应都未给人留,直是全力一鞭挥了出去!
“啪————!”
一声响得满屋旷荡!
连站得几丈开外的齐铭都听得清楚,脚一软,差点没站得住。
一道足以皮开肉绽,雪青色素面袍子顿时洇出大片血迹,姚十三痛得紧闭眼不敢看,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怎奈冯汉广却是铁了心,哪怕疼在他身上,自己心头便也同样刀割了似的痛,仍是毫无怜悯地连续甩去。
马鞭密如雨点不留情地落在身上,火辣辣直钻心的疼,叫他像个落在旷野无伞又无蓑衣的可怜人,根本无处可藏,无处可躲。
只能在痛苦绝望中咬得嘴唇腥咸,蜷缩成团抱头强忍,胡乱无章的鞭声四处落下,再被一鞭豁开护着脑袋的虎口!
顿时是个鲜血横流,染得床榻一片通红!
“呃——”
“姚十三,你错是没错!”冯汉广大声道。
“我没……!你休想,休想就这么让我,服软!”
“好啊你,你厉害,你了不起!那就休怪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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