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那小野崽子的名到底还是自己起的。
姚十三真是烦死这死孩崽子了。
每日除了哭就是睡,再不就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着不说。
冯汉广还三天两头没事就泡在他房里。
演武完去看看,吃过饭食去看看,忙完公事再去看看,甚至于有时候把摇篓整个搬进自己寝室陪着。
一来二去,莫名觉得自己受了冷落。
也不知他是哪儿来的铁汉柔情,明明就是顺手捡来的孩子,怎就能视为己出了?
姚十三这样想着,直勾勾站在摇篓前的眼中便起了杀意。
凡人的孩子就是矫情。
就是需要人照顾,丢进野地里只能一死。
这都算好,最要命的是他怎也悟不懂何为亲情,何为父母爱——幼子这一人心最大软肋,当是谁都逃不过的一劫。
自找罪受,愚蠢至极。
于是姚十三探了手进摇篓里,几乎探到纤弱脖颈的瞬间,还睡得沉的娃娃忽然睁了无辜大眼眨了几下,伸出小手握上姚十三手指,咯咯笑了起来!
奶嘤嘤的笑声伴指尖柔软极轻触感,姚十三顿时探了火般猛抽回手,惊恐间听身后有人推门而入,语气笑嗔:“十三,你偷摸在这对我儿行什么坏事呢?”
“明明是你儿欺负我。”姚十三把手藏身后,虽毫发无伤,怎就火辣辣的疼。
“他能欺负你?倒不如说你被蛇咬了来得可信。”
冯汉广掀甲坐到椅上,随手给自己倒上杯茶:“把你的蛇看好,别叫它们进了这屋,再伤我儿。”
“那您不如把我的蛇与我一起赶出去为妙。”姚十三搓着指头也随他坐下,看这铁面无私的小将军把亲自刚满的茶推自己面前,此等待遇,却没心思享用。
“他是你儿,蛇也算我儿。不许偏心。”
“能许你把一窝三步要人命的毒蛇养在府里的,除了我这世上还能有谁这般大度,我偏的哪门子心了。”
冯汉广肘支桌上手背撑脸,挑下巴示意姚十三赶紧把茶喝了:“说吧,没事跑思安这儿做什么,你不是烦他。”
“来找您这大忙人吗。”姚十三象征性抿了小口,垂目看那茶叶一枝立在水面。
“成天见不到人影,独守空房榻都生冰了。是你儿横刀夺爱,我又没得法子,只能来与他商量,求他能不能分些冯汉广的心思还我。”
冯汉广被他这副与个足月娃娃呷醋都模样逗得想笑,“那我儿说什么了,应了你没有?”
“他笑我痴呢。”
“那真不愧是我儿,能与我想到一块儿。”冯汉广嗤笑出声,又正襟坐回端正。
甲子硌得人疼,不适宜如此歪扭坐着。
“说吧,何事。”
“正赶您不在的时候,朝廷快马传了信来。”姚十三说着,从怀中掏出个金缎的文书。
冯汉广当即拧了眉头神色成不悦,看放在桌上的文书沉吟良久,才道:“你替我看,不想碰。”
姚十三不动声色把文书再纳回来,道:“就知道您这样,我早阅过了。是说您驱赶蛮族有功,要入京行赏呢。”
“要我回京?”
冯汉广诧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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