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的人再是蛮横不讲理,那也是朝廷的人啊!
无人不知益州军与朝廷关系有多尴尬,若是贸然动手,再得罪了朝廷,那便是连将军的命怕也不保!可这……
赵文礼以问刑手段狠毒变态臭名昭著,总能问出你来个莫须有罪名。
替姚先生去了怕是会受尽凌-辱丧命,可直接放任姚先生被抓去,等将军回来……还是要被打死。
“齐铭,别动。”
姚十三被压得抬不起头,依稀从鞋靴辨认得出齐铭此时蠢蠢欲动焦躁不安踏着的步子。
只是齐铭再听姚十三这声哑着嗓强吞痛的声儿,更是心急如焚,干脆闭了眼喊:
“换!换我!我跟您去!您先把姚先生放了!”
赵文礼瞥眼看了,这人说不上精健,但至少还穿了件锁子甲,算半个习武之人。
正思量间,姚十三开口骂了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胆敢替我出面代将军做事!如今既然令牌在我手里,今日除了我,谁也别想动!”
一向温润如玉的人动了怒,就像是兔子咬了人,虽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但也够叫人惊骇哑口。
“可是您去了,我…我……们怎么办!”
“总镇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平日里将军是怎么教训你们的,总不会没了我一个周转不下去?”
他兀自勾唇,诡艳冷笑:“赵大人,下人疏于管教,让您见笑。”
“还有些脾气。”
姚十三被一群人推拥着踉跄从总镇府黑石阶上一步一崴勉强跟下来时,韩霖正领着一帮人马慌里慌张赶到门口,被眼前景象吓得手足无措。
“姚先生!”
姚十三走在平路上不显一分佝偻屈折,在众人惊慌失措的视线中闻声扭头,对上韩霖的眼。
这安坐马背的将士顿是一阵悚麻穿上头顶。
起初以为是自己离得远看错了,他察觉那分明是个怪异而骇人的森笑。
一双杏眼含情,看不清眼波下藏的什么情绪,总归不是善的。
直到齐铭连滚带爬扒摇着他的马缰扯起嗓子声嘶力竭喊,方才晃地回神。
“韩首领!快!快去通知将军!边境战事不是几乎定了吗,求他快些回来吧!拖出一日,姚先生怕是就多一日生死危机……将军回来是打死我还是砍死我都无所谓,姚先生他这样下去会死的会被人弄的死啊!”
韩霖目光忽厉,点了头,“驾“一声猛夹马腹。
再几日间,总镇府派出去的人没一个查到姚十三的踪迹。
府中一片冷寂,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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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郊外某山深处,几名刀客沿漫长潮湿的地下长阶徘徊巡查,发了腐的木阑外几只老鸹轮着幽鸣,几缕月光衬起夜色照到长阶尽头,被堵铁门截了路。
隔绝了月光,那扇铁门内可就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完全黑暗。
闷热深处除了不知何处滴漏的水,水滴摔碎在冰冷石地面上破开,发出空旷回荡着的破裂声外,就是一片弥漫开浓烈血气,叫人背后发凉的死寂。
铁门外一阵响亮开锁声后,被人一脚踢开。
先进来的刀客裸着的半身全是大块暴满肌肉,低头在墙角摸索会儿,拾起个灯笼,用火匣点了亮,才侧身让了个面带狞笑的男人。
被关着的人在一片漆黑中听见了声响,恍惚中想驱动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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