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的螳螂。
一言未发地抬起手,手心一合。
“嘭”一声巨响,刚刚还勉强支撑着的屋子框架,霎时间由内而外炸得稀碎!
——“道长,道长?”
——“顾先生!”
顾长卿蓦地回神,眼中波涛震震不止,在画像前踽踽挪动几步,勉强弯曲僵硬发麻的膝盖。
“顾先生可还好?脸色为何如此苍白,难不成刚刚耗费太多心力……您快回去歇息吧,将军已经无碍,这里有我就好。”
他顿顿点了点头,最后窥一眼那张画像,眼神如迷雾彷徨难捉,沉气走出了门。
顾长卿前脚刚出屋去,迎面一群忧心忡忡的人都涌了上来想问清屋内状况,宋远行在前面拼命拦着叫他们别挤别吵,隔了好一会儿,才听顾长卿幽幽说道:
“冯将军已无事。你们中谁去找个郎中替军师包扎一下。一个个只顾着将军,都没人注意他伤得可也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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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这世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日行月升,重归平静。
冯汉广就跟个铁打的人似的,受了那么深的剧毒,在床上只躺了一天便完完整整身强体健的习武训兵去了。
这群当兵的可是起的比鸡早,才朦朦亮就已经开始绕着总镇府的大片黄土空地叫喊着跑圈,幸得顾长卿是个勤奋人,扰不到他,也跟着起来寻了块地儿练了会剑,运了遍气,待天色转明,日升东方,方回屋去整好仪态,准备出门去。
毕竟是借宿,临行前还是要和冯将军打个招呼才是。
只是此时冯汉广正忙着演兵插不上话,他在这寒风刺骨的天只穿着一件薄衫,牛皮臂缚束得紧实,头上马尾立得高挺,低领下裸露出来的蜜色胸口浮着一层细汗,显得这人更加野性健硕,彪悍无畏。
没法子,顾长卿只能和旁边当值站岗的小士卒讲了一嘴就走了。
他按着依明那日给的住所找过去,外边看上去是座不太起眼的二层小木楼,刚推门进去就看见院子里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摇着风车跑走,看那容貌皆是西域人的面相,大约是戏团的小童,
为首的小男孩没注意有人进来,咚的一声一头撞在他身上。
“哎呦!”
男孩捂着脑袋直哼唧,冒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西域话出来。
身后阿娜尔赶紧从屋子里跑出来,拎着那孩子的耳朵给他揪走,训斥了句:
“孜亚!来客人了看不到吗?教你的礼数都学哪儿去了!”
顾长卿连忙圆道:“无事,贫道今日是来想见你们巫女大人,不知是否方便。”
阿娜尔轰走那群孩子,客气躬身行礼,说:“依明大人一直在等您。”
屋内香料缭绕飘忽不定,各式奇异图腾铜器,红纱挂布曼妙,简单的装饰着临时住所,迫切中透露着些许异域格调。
顾长卿依旧是颇为顾虑地审视着对面这位纱衣巫女,桌上的花茶水热气腾腾摇上屋顶,隔着层水雾,人影绰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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