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不免荡漾起了嘴角,只是这美梦还没进展到他和靖王抵足而眠保举沈府一家老小项上人头的时候,就被白涂戳碎了。
寅时过半,天还没亮,窗外只能依稀瞧见挂在树梢的弯月,和几盏灯笼燃起暗黄色的光。
白涂上身立了起来,爬到衣橱从里面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一股脑的扔在沈木鱼脸上。
困顿的少年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将自己换下来的亵衣亵裤团吧团吧塞到角落,外面依旧穿着昨日那身水蓝色的圆领袍。
几乎是屋内的响动一传开,便有下人轻敲了两下门,端着热水放到了外室。
沈木鱼先前和他们说过自己不需要人伺候穿衣洗漱,因此并没有下人敢直接进到内室,将热水放完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沈木鱼飞快的洗了把脸,出门便迎上一阵微风,将他的困意吹散了些。
去膳堂的路线他早已经轻车熟路,沈木鱼从丫鬟手里接过灯笼,绕过几节回廊,便来到了膳堂门外。
男人穿着束袖的黑色内袍坐在主座用膳,冷峻凉薄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刚起的困意,正襟危坐,细嚼慢咽着。
桌子上的早餐不如沈木鱼第一回来时的丰盛,只放了几叠清淡简单的小菜,加上一锅粥。
沈木鱼瞧了眼,顿时没了胃口,但吃早饭本不是他的目的,重要的是和谁吃,他还是摸着桌子凑到了男人右手边坐下。
刘伯当即给他盛了碗白粥。
沈木鱼望着这没一点油水的东西,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扭头问刘伯:“王爷平时就吃这些?”
不会是看他来蹭饭,故意的吧!
刘伯点点头,敬仰的看了一眼靖王:“是啊,王爷节俭爱民,不爱铺张浪费。”
沈木鱼狐疑,正要说上次他可不是这么节俭的,忽的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呆在原地:所以上次他才是故意馋自己的!
现在他没病了,可以大快朵颐了,这人就不做好吃的馋他了!
沈木鱼没想到靖王竟然是这样的人,怔怔的凝视对方。
凌砚行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压下嘴角进食。
沈木鱼几次想开口和对方搭话,只是看靖王一直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嘴里根本没停过,找不到机会插话。
眼看着卯时就快到了,王府和皇宫算不上远,可也不近,别人上班迟到扣钱,古代公务员上班迟到轻则弹劾重则砍头,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沈木鱼丧气的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白粥。
凌砚行吃完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瞥了眼脑袋快杵进碗里的沈木鱼,“困了就回去睡觉。”
沈木鱼如听仙乐耳暂明,“唰”的抬头,坐姿乖顺抿唇微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是有点小困。”
少年鼻尖湿濡,沾了半粒粥米上去,凌砚行嘴角抽了抽,从随侍丫鬟手里抽了条干净的手帕递给他。
只是手还未伸过去,他就听见少年清澈的嗓音矫揉造作:“为你所困。”
凌砚行冷笑了一声,顺手将那块干净的手帕塞进了自己的衣襟,站了起来。
刘伯大惊失色,连忙踢了一脚沈木鱼的椅子,趁着少年疑惑回头,已经从下人手里接过靖王的朝服,贴心的给他披上,“王爷慢走!”
凌砚行意味不明的回头看了眼沈木鱼,甩袖离去。
沈木鱼还想上前去送送他,被调转回头的刘伯拦住:“沈公子,王爷已经出发了。”
沈木鱼闻言只能偃旗息鼓,拖着困倦的身体回房。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