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轻筠和钟雪尽还好,之前就见过这个场面,知道寄安脑子受过伤,所以会乱认人。
但是祁有岁不知道,一时间表情变幻莫测,花花绿绿的好不难看,片刻后伸出手将一脸茫然、开始不安地抠手指的寄安从床边抱了起来,伸出指尖捏了捏寄安的脸颊肉,语气听不清喜怒:
“别乱叫。”
“.........”寄安闻言,纠结地拧了拧眉毛,眼珠子转了转,看了一眼笑意勉强的楚却泽一眼,又看了面色沉沉的祁轻筠一眼,指尖抠了抠掌心,小声摆了摆手,福至心灵道:
“夫夫指尖不要吵架。吵架不好的。”
“.......谁说我们吵架了。”祁有岁真服了,今天算是懂了什么叫童言无忌,本想解释,后来觉得越解释越奇怪,索性不想说话了。
他本想直接不理楚却泽,但是一向活泼爱吃的寄安不知道为什么,分蛋糕的时候,全程在他怀里乱动,目光还时不时看向门外坐着的楚却泽,搞的祁有岁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了。
“.......算了。”
祁有岁被他折腾的受不了,将蛋糕放在桌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门缝里楚却泽的背影,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挠了挠寄安的下巴,表情冷静道:
“你,去叫楚却泽过来。”
“楚.........楚却泽是谁?”寄安满脸奶油地从蛋糕碗里抬起头,努力学着祁有岁的发音,含着草莓的口齿不清,一脸茫然。
“........就门外那个。”
“?”寄安依旧歪头,看上去像个茫然的猫崽,满脸写着不理解。
“就是你妈。”祁有岁努力到最后,放弃解释了,挫败道:
“门外的,把你妈叫进来。”
“噢!”寄安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小声嘀咕了一句“早说嘛”,随后在祁有岁扬起手示意要捏他的时候呲溜一声,像个小企鹅似的摇摇晃晃从床上爬下去,蹦蹦跳跳地跑向楚却泽。
祁有岁有点放心不下他,目光追着寄安蹦跶的脚步,直到确保对方跑到楚却泽面前不会摔倒,才松了一口气,装作不在意地收回余光。
不知道寄安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似的和楚却泽说了什么,门外的楚却泽闻言,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抬起头透过门缝和祁有岁对上视线后,又缓缓垂下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翕动的眼睫和漆黑的瞳仁,半晌伸出手摸了摸寄安的头发,看嘴唇张开的频率和幅度应该是在和对方说:
“知道了”。
祁有岁见小传话筒把话带到了,慢慢转过头,斟酌半晌,缓缓和祁轻筠、钟雪尽开了口:
“爸,妈,我可以和楚却泽单独聊聊吗?”
祁轻筠和楚却泽同时愣了愣,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同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些许紧张。
儿子他........想和楚却泽聊什么?
虽然害怕有岁从楚却泽那里知道自己的病在加重,从而放弃治疗,但祁轻筠和钟雪尽还是十分尊重祁有岁的想法,片刻后犹豫地站了起来,点了点头,随后走了出去。
在和楚却泽擦肩而过、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祁轻筠微微侧过身,耳边忽然传过一句宛若烟絮般轻飘飘的话,让他瞬间精神一震,连带着一直因为隐藏悲痛郁结的内心都清明了几分:
“楚却泽,爸爸妈妈不告诉我,但是你得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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