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大脑无端被拂去尘埃,逐渐变的清明请来。
在场三个人里,只有钟雪尽不抽烟,也闻不得烟味,所以这根烟,是钟玉容为钟雪尽掐灭的。
恍然间,祁轻筠在花园里对他说过的话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被风吹来,犹在耳畔:
“所以,我不会因为你的性格大变就放弃你,你也要相信,爸爸和哥哥,还有儿子,也不可能不接受你。”
“我,还有爸爸、哥哥、儿子,都很爱你,也很希望你能尽快和他们相认,回到这个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雪尽忽然用力攥紧祁轻筠喉结下的扣子,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其拽下来,豁然站起身。
他的动作太大,引起了刚才还在说话的祁轻筠和钟玉容的注意,两个不约而同地停下话头,都将注意力落在了似乎有话想说的钟雪尽身上。
此刻,尽管被人注视着,但刚才还害怕得颤抖后背的钟雪尽却在不知不觉中挺直腰板,背对着祁轻筠,正视钟玉容,黑润的眼睛干净的如水般一望无际,后背像是一截青松,细瘦坚定,透着一股韧劲。他的语调不高,却刚好让所有人听到:
“我要见爸爸。”
“哥,对不起。”
钟雪尽的声音还在颤,但显然不像刚才发病时那般陷入癫狂,也许是祁轻筠一直以来的陪伴起了效果,也可能是江霜无的心理疏导有了作用,反正钟雪尽已经不像上辈子那样,遇事只知道逃避,反而探出了一直锁起来的心,像是猫咪伸出了肉垫,勇敢地和外界有了接触,一字一句道:
“哥,我想见爸爸。”
“不管爸爸是怪我也好,还是恨我害死了妈妈,我都想见他。”
“我想让他知道,我还活着,”钟雪尽顿了顿,指尖揪了揪衣角:“即使他罚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接受。”
“.........”
钟玉容指尖微微颤了颤,他盯着钟雪尽那张与自己弟弟记忆里相差无几的脸,此刻此刻,才终于从钟雪尽身上找到了从前熟悉的感觉,慢半拍地落了音节:
“.........你确定吗?”
“我确定。”钟雪尽声音很低,却字句沉静:“为了爸爸,为了阿筠,为了.......我自己的儿子。”
..........
“你就这么放心我弟在客厅见我爸吗?”
祁轻筠和钟玉容背着客厅,站在钟宅外面看着完全黑下来的天幕,一人点了一根烟,两张俊秀的脸庞都被白雾模糊在夜色中,看不太清表情:
“我爸那个性子,虽然人老了,但是脾气还是很冲,揍人也不会手软。”
祁轻筠点了烟,但却没有抽,只是静静地闻着烟味缓解内心的焦躁。
他想起那天在医院里钟知春直接那把枪抵着他的眉头,带着气音笑了一声,声音消散在烟雾里,无声带着些许叹息:
“毕竟是音音自己的选择。”
“人总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祁轻筠不知不觉话题偏了,低声道:
“大哥,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音音根本没有疯。”
“他还不疯?”
钟玉容觉得祁轻筠和钟雪尽的脑子都不太正常,愁的头发都在一根一根往下掉,眼看着才刚到中年就要秃头,不可置信道:
“他都为你疯了八年了,每天睁眼闭眼就是报仇,不管儿子不管爹也不管公司,你还觉得他没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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