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弱如鸡爪的指节箍住了楚却泽的手腕,那仿佛从缝隙里才能透出的字句几乎要被沉重的呼吸声打散:
“小.......泽,出........国,学,学医.........”
“楚家......不,不能,没有医生。”
楚笠眼睛凸出,嗓音粗粝的像是沙子冲刷过石面,像是固执地想要从一直沉默的楚却泽口中得到答案似的,一字一句,拼尽力气道:
“继,继承我的.......研究,去学医.........”
“.........”
楚却泽任由楚笠握着他的手腕,纤瘦的身影没在阴影之中,脊柱有些微微弯曲,像是被某种沉重压垮了身躯,许久才测过脸,露出一张如同水墨丹青般清冷秀致的侧脸,微微垂下眼皮,遮住了那一层带着水润眸子,沉默许久,自顾自开口道:
“爷爷,我今年十六了。”
楚笠被打断了话头,似乎有些急躁地蠕动着青紫的唇,不悦地皱起了眉,还想再说什么,但再难积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却泽继续往下说,像是自言自语般:
“不过,我想你估计也不关心我几岁吧。”
“你和爸爸总是这样,只关心我能不能学好你们教给我的东西。”
楚却泽垂下头,细长的指尖拨弄着手中的资料,像是在描述别人的故事般,冷眼道:
“从我识字开始,你就只允许我在课余时间看书房的医书,纪录片,其余别的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便一概不许碰,一概不许喜欢。”
“只要碰了,就是一顿毒打。”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偷偷和祁有岁一起看故事书那回么?”说到祁有岁,楚却泽的眸子里像是如同万年冰封的河般浅浅漾起水光,逐渐变的柔和起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变的暗淡,语气倏然变的更加冷硬,下颌线紧紧绷起:
“那时候我没有背完你给我布置的医书,却躲在角落偷偷看故事书,你看见了,气的直接拿起衣架,将我毒打了一顿,活生生将衣架打断。”
“那时,我不过才五岁。”
“要不是祁有岁扑过来替我挡了几下,我怀疑你能将我活活打死。”楚却泽指腹抵在那一沓资料的边角上,自虐般感受着摩擦时带来的痛意,思绪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后来,因为祁有岁的制止,你没有再动手,而是罚我一整夜跪在院子里背书,没有背完,就不许吃饭。”
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要在一个星期背完一本医书太难了,楚却泽那时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还以为自己笨,一边哭着,一边继续背,将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不停往自己脑袋里塞,即使无法理解,也不影响他在饥饿和疼痛的双重刺激下,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爷爷,我不喜欢学医,也不喜欢背书。”
楚却泽抬起头,看着楚笠因为愤怒逐渐变的急促的呼吸,内心毫无波动地笑道:
“我这辈子,喜欢的东西很少,但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偿所愿过。”
楚却泽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阴郁难言,瞳仁像是透不进光的深海,厌恶至极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迫变的过目不忘,然后再次被你不停要求,将那些我看都不想看的医书记到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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