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岁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了,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移开视线,看上去像是在慎重评判祁轻筠话里的可能性。
祁轻筠的话太合理,以至于祁有岁压根找不出任何漏洞。
就算眼前这个少年是自己的爸爸的私生子,想要利用自己进入钟氏,也不可能费劲巴拉地从这个相框下手,顺藤摸瓜地找出二十年前经手此物的木匠,从而欺骗自己,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样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祁有岁不信面前这个与自己一般大的少年,会有这样的心计和人力支撑。
“........”
看祁有岁抿着唇许久没说话,祁轻筠也不想打扰对方思考的时间,余光瞥见对方额头出了晶亮你的细汗,顺手掏出纸巾替对方拭去,随后站起身,丢下一句“我给你去拿水”,随后便祁有岁闪烁不定的眸光中离开了。
祁轻筠摸进厨房时,林遇山趴在桌上,带着老花镜细细画着相框的样稿,祁轻筠在对方的指示下拿出杯子,各自给四人倒了一杯水,还顺手给钟雪尽的水里加了蜂蜜,递给对方后,才走到林遇山面前,温声道:“大叔,喝水。”
“好。”林遇山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抱歉道:“不好意思,实在隔太久了,我都忘了那时候的具体样式了。”
“没关系,慢慢想。”祁轻筠也没有强人所难,反而安慰道:“尽力就好。”
“......嗯。”
林遇山正想低下头继续画,但余光却见祁轻筠并没有离开,反而一直蹙着眉,用指尖不断在杯壁上摩挲,像是在思考斟酌着什么,屡次张嘴欲言又止,但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林遇山慢慢放下手中的笔,低声问祁轻筠:“你怎么了。”
“......大叔。”祁轻筠对上林遇山那温和鼓励的眼神,张了张嘴,下意识先看了一眼靠在门边静静晒太阳的钟雪尽,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些许犹疑:
“你觉得他......是小钟吗?”
“为什么不是呢?”林遇山疑惑地歪头,头发上的银丝掉落在他的眼尾处,莫名有些看透世事的沧桑:
“你和小钟,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吗?”
祁轻筠很难和林遇山解释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年后,而自己的老婆按照生理上来说,早就已经死了的事实,半晌方慢吞吞道:
“小钟他.......二十多年前已经死了。”
“哦!”林遇山恍然大悟,像个孩子般拍了拍脑门,终于想起林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刚刚那个女孩子说,你和小钟已经都已经死了。”
“......我比较特殊。”
祁轻筠无法解释重生这种超现实般的事,含糊不清道:“所以我还是小祁,但是小钟却不是那个小钟了。”
“为什么你还是那个小祁,小钟却不是小钟了呢?”
林遇山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实打实的疑惑意味,下意识反问道:
“你凭什么认为,只有你还是那个小祁呢?”
“.......”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林遇山的话对一直以来起疑却又不敢错认的祁轻筠来说,如同一根手指拨通了凝滞的弦;又像是一缕光亮撕开暗沉的天幕,祁轻筠的脑海中短暂的清明和迷惑交错,被这一句话当场问愣了。
他惊愕地看着笑眯眯的林遇山,脸上复杂和挣扎交错,心中似有狂风暴雨敲打脆弱敏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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