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样想。”喜乐盘算着,“田家虽没加价,但出借隶臣帮手,细算下来是最
划算的。”
“所以我打算把雪缎换给田家。”
“郎君打算得好,就换给田家!”妻子支持喜乐的决定。
喜乐一家如今借住在同一个里的,大弟家的一间废弃牛棚内。
里典给搬迁户划定了新宅基地,只等建好新屋就能搬出去。
一旦与田家交易完成,喜乐就会与阿父和妻子去城外挑运黄泥,等田家隶臣一到,就动工筑墙起屋。
起大大的三间新屋子!
最多两旬工夫,就可以建成了。
而新屋建成后,估摸着家中还能剩余五匹布。
这期间确实折腾了一些,但能有三间新屋,还落得五匹布——这可是一大笔家资了。
这种搬迁好事,再来多少回他都愿意!
喜乐现在每次想起来,都犹觉在梦中。
当初圣旨下来,里典转述旨意,告知喜乐:你们家房屋挡了道,要立即搬迁腾空。
喜乐踉跄着奔回家,告知阿父阿母和妻儿:
房屋没了,要被拆了!
赶紧收拾家什离开,可别连仅有的三只陶罐和一口陶锅也被夺走!
家中两间黄泥茅草矮屋,是阿父阿母一生辛劳的置家成果,怎么舍得?
阿父阿母闻言,立时瘫倒在墙根,抚着泥墙哀哀哭泣不止。
就当喜乐全家如丧考妣,边哭边收拾时,里典又带着据说是上卿御史大夫的佐吏上门来。
喜乐何曾见过那样大官?整个人惶恐欲逃。
那佐吏却在核实他身份后,付给两匹雪白的布匹,道是:
“此乃搬迁补偿,若核实无误,在此摁印画押。”
喜乐惶恐不知所措,里典代为回话:“喜乐一户,搬迁腾空共计两间房屋,应得两匹布作补偿,核实无误。”
接着,喜乐怀里就被里典塞了两匹雪缎!
又掰出他一根拇指,沾了丹砂印泥,在比手中白布更平滑的、布满字迹的卷册某处——据说是他的名字之上,摁下指印。
上卿的佐吏贵人事忙,里典陪同奔走,留下白布就要离开。
临走前叮嘱道:“补偿的布匹,远超金布律所定的好布,莫要糊涂地换给了旁
人。”
“也莫叫人诓骗,去沽酒吃喝,花用个精光。你有父母妻儿,首要就是筹谋建起新屋,余下的再存作家资。”
喜乐整个人如在云端,飘飘然谢过里典提点。
阿父阿母年老经事,精明识机,当即催着简单地收裹了家什,就奔去了里中的大弟家借住。
先安顿下来,再谋后事。
之后喜乐也确实先后迎来不止一拨人,熟识的、陌生的都有,都提出想要换布。
喜乐有阿父阿母坐镇,又谨记里典的告诫,不曾轻易松口。
直到此次田家提出的换布条件。
喜乐在与妻子达成共识后,又与阿父阿母商议,最终确定了与田家交换。
决定做下,妻子又说起听来的消息:“听说里中其余几家搬迁户,也都与人谈好了换布条件。”
在章台里中,和他家一样的搬迁户总共七户。
而在章台里之外,咸阳城中百来个里,每个里平均也有七八户搬迁户。
“确有其事。”阿母也说起听来的消息:“不过东边角上那家只换出一匹,留下了一匹,给家中独女出嫁时裁作嫁衣。”
喜乐阿父则说起邻居家的起屋进度:“昨日大石已经从城外挑了一整日的黄泥,约莫后日,他家就能动工筑墙。”
未来可期,喜乐干劲十足!
“那等日出时,我便去田家,等换完布,就赶紧去挑黄泥回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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