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兆已步入后方静室,阖了门,焚香入定。
乌见浒自觉未跟进去,打量四周——简洁素雅、一尘不染的屋子,冷香幽幽,留有独属于容兆的气息。
这么久了,他才第一次真正走近容兆。
他在静室门边的蒲团上席地坐下,将瓶中调息丹倒入嘴里。
方才那一下,为了做戏做全套,他确实半点没抵挡,伤得不轻,不过能换得如今坐在这里,便是值得。
他悠悠阖目,调动身体灵力,凝神调理内息。
直至夜沉,入定中的容兆忽觉体内灵力生出乱象,不觉眉头紧蹙,竭力压制了,但不起作用,灵力似不受控的水浪,四处游蹿,不断冲击着他的丹田肺腑——
压制于其下的邪力陡然冲破了桎梏。
其实是方才那一瞬是他走神了,莫名忆起下午的试台上,乌见浒被剑浪掀飞的那一幕。明知道乌见浒是故意的,却控制不住的因他一再被扰乱心神。
容兆不由心生烦躁,体内暴走的灵力裹挟着阴邪之力愈加颠荡,横冲直撞,他的神思被侵扰,困在其中,一时竟无法抽离。
最后是耳畔响起的声音将他拉回——
“容兆,容兆!回来!”
壬水灵力自被握紧的掌心间入体,强势压下他身体里那些不安躁动,容兆额头满是冷汗,眼皮颤动着,艰难觑开眼,在被汗水模糊的视线里,看清面前人显出焦急的面庞。
是乌见浒,这人不知几时进来静室,将他唤了回来。
差一点,他方才若是一直出不来,被拖入更深层次的梦魇中,等待他的便是走火入魔。
容兆愣愣看着眼前人,神思恍惚。
“你方才一直没法自入定抽离,”乌见浒皱眉道,“还好吗?”
容兆的目光定住,盯着他的眼,并非自己错觉,他眼里的焦急和担忧,都是真的。
半日,容兆才似回魂一般,眨了眨眼睫,哑声问:“你怎在这里?”
“你刚差点出事了。”乌见浒低声提醒,眉头未松。
若不是方才他一直守在门外,察觉到屋中不同寻常的异动,破门进来,也不会看到那一幕——入定中的容兆紧闭眼咬紧牙根,神色痛苦、面容惨白,额上汗如雨下,沉在梦魇中挣扎无法脱离。
乌见浒扶住他身体,让他半靠着自己:“这样的状况从前也会有?”
容兆终于逐渐醒神,倚着乌见浒未动,连说话的劲也提不起来。
从前确实会有,只不过最近越来越频繁了而已,到底是他自己心神不稳,才会如此。
乌见浒还欲为他送入灵力,被拒绝:“算了,你自己还伤着。”
见他坚决,乌见浒只能作罢,安静拥着他未松手。
片刻,敲门声传来,妖仆在外问:“公子?”
“无事,不用进来。”容兆沉声吩咐,终于缓过劲,自靠着的乌见浒身上起来,站起身。
他一言不发,推开静室的另一扇门走出去。
乌见浒跟上,这边已经是出云阁后方,沿着上山的路走了一段,至山顶容兆的洞府前停步。
容兆甚少长时间闭关,这处洞府其实很少用,他转过身,挡住了乌见浒的视线:“你去下面等着。”
乌见浒已然猜到里头有什么:“我就在这里等。”
容兆没力气与他多说,留下句“随你吧”,转身进去。
乌见浒看着石门在自己面前缓缓阖上,静站片刻,去一旁山石上坐下,拿出了那枚一直随身带的竹埙。
昏暗洞府内,容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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