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狂瞟沈墟,“哥哥我酒品不大好,昨儿晚上没做出什么贻笑大方的事儿来让墟弟见笑吧?”
他既然诚心诚意地问了,沈墟也不擅长说谎,如实道:“你把我错认成别人了。”
“别人?”玉尽欢的小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一个……叫丑奴儿的人。”沈墟道。
“哦……”玉尽欢沉吟,哈哈干笑两声,“怪不得你要拿剑砍我了。”
沈墟只道丑奴儿是玉尽欢给他的小心肝取的爱称,当下也不好意思再多问,既然话已说开,他松了一口气,打定主意以后都不再跟玉尽欢喝酒后,告辞回屋。
一觉睡醒已是午后,沈墟运转了一会儿生息决,只觉胸内烦闷,就去荷塘边散步,迎面遇见花意浓,就把早间遇见那位红衣女子的事与她说了。
花意浓听完兀自沉默了良久,信步往池中凉亭走去,沈墟便亦步亦趋缀在后头。
此时莲叶接天,水光澹澹,风光无限好。
清风拂鬓,花意浓轻叹一声:“你遇见的是我沅芷姐姐,外人口中的藏秀楼簪花夫人,凌霄宗前任宗主。也就是自她卸任后,凌霄宗才并入天池魔教,成了魔教分支。在此之前,凌霄宗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门派,却也不用自降身份依附他人。”
原来如此。
沈墟思及簪花夫人的武功身手,凌霄宗有她,譬如剑阁有风不及,凌霄宗失了簪花夫人就只能委身魔教,剑阁已失风不及,他日又该当如何?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无言。
须臾,沈墟道:“我今日得见沅宗主,她似乎……似乎……”
沈墟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重新斟酌用词。
花意浓却主动将话接了去:“是啊,她如今患了疯病。”
“不是疯病。”沈墟道,“是心病。”
“也不是心病。”花意浓道,“是相思病。”
沈墟点头,后来他又去过一次早间打斗的庭院角落,见到那棵被摧折的老槐树的树干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同一个名字,力度之大,入木三分。
“令她患病的男人,可是名叫赫连锦?”他问。
“是他,哼哼,大名鼎鼎的琅琊城少城主赫连锦!”花意浓冷笑一声,娇美的脸蛋上闪过愤恨,“花娘我终有一日要手刃这个禽兽不如的负心汉,为我沅芷姐姐出口恶气!”
沈墟觉得这个名字前挂着的头衔有些熟悉,忽而脑中掠过玉尽欢的一句话:“等等,这个什么少城主,端午那日是不是即将大婚?”
“哼!大婚?”花意浓突然发作,一掌打在凉亭柱上,直把石柱震出了一条裂缝,“他这门亲事,我看是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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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小轩窗,月影入杯,杯中有酒。
玉尽欢一杯在手,对月独酌。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自窗飞入,拱手低声道:“簪花夫人已上路。”
“嗯。”玉尽欢漫应道,懒懒转着手中酒,“阿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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