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侠。”玉尽欢从座下抽出一把长剑来,“这把剑应该就是阁下的随身兵刃,阁下昏迷期间玉某代为保管,眼下物归原主。”
沈墟接过不欺剑,抚摸过漆黑剑鞘。
他发现自己十指上都缠满了绷带,臃肿不堪,抓握多有不便,想解开,玉尽欢连忙劝阻:“哎哎哎,虽有不适,大侠还是多忍耐几日。我捡到你时,你这十根手指,也不知做了什么苦差事,根根手指皮开肉绽几可见骨,甚是可怖。还是再养些时候,养些时候。”
听他如是说,沈墟也就垂下手,他沉默地坐着,想起在悬镜峰山脚下徒手为殷霓挖坟,一场灾祸恍如隔世。
是了,那日他葬了师姐,筋疲力尽,走了没多久,腿一软就栽倒在路边。
“多谢公子搭救。”
他连日昏迷,又经大悲大恸,此时声音嘶哑,容貌憔悴,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魂灵。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玉尽欢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展开了,气定神闲地扇了两扇,“我看沈大侠腰佩长剑,身上又有好几处剑伤,想必是江湖中人。只不知,大侠师承何处?”
他这一问,就问到了沈墟痛处。
沈墟沉默良久,玉尽欢折扇一收,从怀里掏出一根金色管状物,递将过来。
“阁下若不便告知,也不必勉强。玉某也是在你身上瞧见了这个,才有此一问。”
“此物如何?”沈墟接过那东西的瞬间,立即察觉这是此前凤隐赠他的宝贝,据说贵重无比。
“你可知这是什么?”玉尽欢问。
沈墟摇头。此番苏醒,他的双眼已恢复了七八分,细细打量手中物事,只觉得确实贵重。
“这物名为凤唳,纯金打造,做工精巧,光是拿去卖,也能换得纹银百两。”玉尽欢觑着他,解说道,“拨开这里尾端的机括,里面藏有引线,拉动引线,前段小孔内就会射出旗花,其鸣如凤唳,十里可闻,如在夜间发射,空中可见一线耀眼亮光,如金蛇闪电。凤唳一出,魔教众徒莫有不从,无论远近都会奔来相救。你手中握着的,可是一张免死金牌呐。”
沈墟愣住,心想那魔头竟然送他如此一份大礼,未免以后再夹缠不清,他该找机会早日还回去。
“沈大侠既身怀此物,所以玉某便大胆猜测,兴许你是魔教中人。”玉尽欢弯着嘴角,他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着的,只是各种笑的含义不尽相同,比如此时,他的笑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揶揄,“或者,你与魔教尊主凤隐乃是挚交密友?”
沈墟听得眉心微蹙,淡漠道:“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玉尽欢的笑容忽然有些许僵硬,哈哈干笑两声:“必是沈大侠过谦了,凤唳如此金贵,若只是萍水相逢,凤尊主怎肯轻易赠予?”
沈墟:“那人行事疯癫,喜怒无常,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喀喇一声,玉尽欢手中的玉骨扇被折断。
沈墟迟疑道:“你的扇子……”
玉尽欢微微一笑:“无妨,本公子早就想着换一把,这把用得厌了。”
说着,他掀开车帘子,将破扇随手往外一扔。
这一扔,就扔出了麻烦。
只听马车外传来“啊哟”一声,随即有人破口大骂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杂碎,使暗器偷袭小爷!”
沈墟与玉尽欢相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里看到尴尬。
那位自称小爷的显然是个不好惹的,这就挥鞭纵马,嘘哩哩拦在车前,叫嚣道:“躲在里头的缩头乌龟,敢丢暗器不敢出来么?”
玉尽欢笑了,冲沈墟挤了挤眼睛,朗声道:“缩头乌龟骂谁?”
外面那人自然接话:“缩头乌龟骂你!丫的赶紧滚出来给小爷磕头赔礼!”
“哦,原来是缩头乌龟在骂我。”玉尽欢话音里的笑意越发明显,俯身掀开车帘,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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