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膈应人的是,明明他和陈迟俞不是同一个母亲,两人却生得极为相似。
看到那张脸,原本没有显露多少情绪的陈迟俞,眼?底也露出了几分薄戾。
上?一辈人的恩怨不应该算到下一辈人的头上?,他可以不算账,但做不到和颜悦色地面对这个人。
“你来干嘛?”这话是陈澈问的,语气很冲。
“送请帖,”陈彦走过来,将?手里的帖子递给陈迟俞,“我要结婚了。”
陈迟俞垂眸看着那张请帖,没有接,并淡漠道?:“你结不结婚与?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陈彦笑?起来,“你可是我的哥哥。”
陈迟俞眼?神蓦地一冷。
哥哥两个字,实?在刺耳。
“谁他妈你是你哥!”陈澈顿时毛了,过去一把抓住他领子,“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陈彦对他的举动似乎全然不在意,还?被拽着领子,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陈迟俞,脸上?也还?笑?着,“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关?你屁事!”陈澈一把推开他,“滚!”
陈澈觉得他就是故意来恶心人的,直接赶人。
陈彦踉跄几步,站稳,唇边再次荡开笑?容,“这件事,跟我还?真有关?。”
看着他那意味深长的表情,陈迟俞和陈澈都意识到什么。
“说清楚。”陈迟俞压着眉说。
“你不知道?吗?你的女朋友在英国读书的时候追了一个人三年,”说到这儿,他唇边笑?意更盛,眼?底是明晃晃的挑衅与?炫耀,“那个人,是我。”
“啪——”
陈迟俞脑子里有跟弦忽的断裂。
陈澈也愣住了。
看到陈迟俞那张仿佛永远平静沉稳的脸上?出现裂痕,陈彦心底很是满足。
他来这儿,想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这一生都活在陈迟俞这三个字的阴影之?下,一生都在追随这三个字,一次又一次因为他崩溃、歇斯底里。
多不容易,也终于轮到陈迟俞体会体会他的心情。
自记事起,他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呆在一栋偌大的房子里,身边没有亲人,只有不停更换的佣人。
亲人也是有的,他的父亲偶尔会来看他。
在大概四五岁时,他问他的父亲,他还?有其他亲人吗?
父亲说,有的,你有一个哥哥,他叫陈迟俞。
起初,父亲并不会主动向他提起这个名字,总是他缠着父亲问,哥哥长什么样,哥哥喜欢什么,哥哥为什么不和他一起来。
那时候提起陈迟俞,父亲脸色总是很不好。
可后?来,父亲开始时常将?这个名字挂在嘴边,说陈迟俞有多优秀,有多受老爷子看重,提起陈迟俞总是满脸的骄傲。
而父亲每夸一次陈迟俞,就会叱责一次他的无能。
陈迟俞21岁就拿到了剑桥硕士学位,他却到去年才能拿到同样的学位,去年他都28了,靠的还?是学术造假。
更讽刺的是,他学术造假的事被两个人发现了,一个他极其厌恶却被她用这件事威胁他和她结婚,一个他喜欢却被她用这件事让他扮演拒绝她追求的人。
如果只是这样,他还?可以忍受,可偏偏,他爱而不得的那个人,陈迟俞得到了。
凭什么,凭什么陈迟俞能轻易做到他做不到的,轻易得到他得不到的。
陈迟俞什么都有,堂堂正正的身份、出众的能力、长辈的器重、亲人的拥护……还?有周望舒。
他呢,他的出生是见不得人的,学历是假的,父亲后?悔生下他,喜欢的人瞧不起他,今后?还?要成为所厌恶之?人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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