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章慢慢喝着豆浆,忽而问:“阿兰的事,可还需我再做些什么。”
闻言,孟桑忙不迭将阿兰的想法说与他听。
末了,她微微睁大眼睛:“这事儿难办吗?难办的话,我再去想法子。”
谢青章含笑摇头:“不难办,给我些时日。”
这一笑如春风袭来,落在孟桑眼里,险些让她晃了神去。
孟桑再度假装咳嗽,强装镇定地谢过对方,然后乖巧地喝着自己那碗豆浆。
谢青章垂下眼帘,“认认真真”地啃着煎饼。
食堂外,寒风冻彻人心,吹起满地萧索。而食堂内,中央灶台旁的众人忙忙碌碌干着活,灶膛内的火势正旺,映出一片跳跃的暖色火光。
角落里的清俊郎君与俏丽女郎相对而坐,耳根子莫名泛着红,无端透出些荡漾春意。
之后几日,孟桑携着众人如常地给监生们做吃食。
二十九日是月考的日子。
用朝食时,多数监生都显得有些紧张,其中一小部分名次靠前者,要么如许平一般胸有成竹,要么如荀监生一般躁动不安。这些人都冲月考宴席而来,一个个冲劲十足,势要挤进前列。
早上瞧着还算精神的监生们,晚间来用暮食时,大多都是萎靡不振的模样,一看就是月考没考好。
薛恒怨气十足:“是因着月考宴席,所以这回月考这般难吗?”
田肃面色青白:“完了,我阿翁要是晓得这次月考名次,必然会操起棍棒来揍我的!”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无比凄凉,纷纷扭头望向许平。
“子津/许监生,你觉着考得如何?”
当时孟桑就在一旁,以为许平会如上辈子那些学霸一般,答一个模棱两可的“我也考得不怎么样”。
不曾想,许平淡然一笑:“挺好的,应当就在头三名。”
薛恒与田肃一听,面色更苦了。两人自咸甜豆腐脑之后,本回到了原先不对付的关系,此刻却再度成了同一阵营。
他们齐刷刷瞪了一眼许平,然后勾肩搭背去买小食和奶茶,想着带回家给家人品尝。
许平望向孟桑,很是无辜:“实话实说而已啊。”
孟桑礼貌地假笑,没有说话。
或许,这就是学神的境界,不屑故弄玄虚罢!
翌日,众位监生和官员放了旬假。
孟桑如往常一般去了昭宁长公主府上,先与长公主对一对百味食肆这月的账册,随后又亲手做了几道吃食,与长公主夫妇、谢青章一共品尝。
见到驸马谢琼的那一刻,孟桑方才晓得谢青章身上那股子沉静的君子气由何而来。
谢琼已过四十,相貌俊朗,通身气势悉数收敛进身体里。瞧上去是一位温文儒雅的文人,而非铮铮铁骨的谏官。
他与昭宁长公主是青梅竹马,自然也认识孟桑阿娘。
谢琼应当是从自家夫人口中得知了孟桑的身世,初见孟桑时,面上含笑,如邻家阿叔一般,口吻温和地问了些琐事。
孟桑表面看似大大方方,实则心中难免有些拘谨。而这点小紧张,就在谢琼春风化雨般的嗓音之中,不知不觉地消去。
席上,谢琼看着谢青章整理桌案上的吃食,又见他眼中常常含笑,忽而一挑眉毛,旋即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有多言。
待到孟桑要离去时,谢琼率先开口,神色如常地嘱咐谢青章亲自将孟桑送回务本坊。
见谢青章毫不犹豫地应下此事,谢琼的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笑着目送孟桑二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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