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
“儿以为,既然来了百味食肆,便都是花银钱买吃食的食客。不知,您对此怎么看?”
闻言,沈道环顾四周,立马就懂了孟桑的话外音。他站起身来,委婉地提点了下徐监丞、钱博士等官员,又扬声安抚了监生,让他们不必拘束。
沈道任国子祭酒多年,在众位监生中一向很有威望。有他站出来做了承诺,这些少年郎君们渐渐放松下来,起初仍然拘束着,可看见古板如钱博士都不曾出来训斥,他们胆子越发大了,慢慢恢复了原先有说有笑的模样。
孟桑看见沈道坐回原处,感激一笑:“多谢沈祭酒。”
“孟小娘子客气了,”沈道摆摆手,神色温和,“是老叟思虑不周,扰了这些监生用吃食的兴致。”
一旁,叶柏等到两人说完话,方才从怀里掏出一张餐券,递给孟桑,一本正经道:“今日暖锅我请客。”
孟桑接过来,一看上头写的“可抵三百文”,立马笑了:“看来叶小郎君旬考名次不错?”
暖锅餐券共分三个档位,像是叶柏手中这个“三百文”的餐券,应当是发放给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三学联合旬考名次在第四至第九的监生。
能在约一千名左右的监生里,取得这个名次,可不容易。
叶小神童正襟危坐,面色淡然,但那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快夸我”。
这时,仆役们将铜锅和涮品、蘸碟送上来。
孟桑先顺着叶柏的意思夸了他,又故意道:“哎呀,读书这般费脑子,而叶小郎君这般厉害,定然得吃些东西补补。”
“都说是以形补形,效用最佳。要不,我去后厨给你添一碗豚脑花?”
一听这话,叶柏面色一苦,郁闷地瞪着孟桑。
孟桑嘿嘿一笑,不再逗他,准备整理一番仆役端上来的涮品。
没等她动手,坐在她左边的谢青章十分自然地伸手调整起各个碗盘。他准确无误地将孟桑与叶柏喜欢的涮品,分别放到两人边上,动作很是细致。
对此,孟桑倒是挺习惯了,没露出什么异样神色,还道了一声谢。
这些日子,她去昭宁长公主府时,也做了几回暖锅。起初谢青章没什么反应,后来他每回都会默默调整涮品所摆放的位置,方便昭宁长公主和孟桑夹菜。
久而久之,孟桑对此就见怪不怪了。
然而沈道未曾见过谢青章这副模样,不解地拧起眉毛,半掩着口,小声问:“修远,你怎知叶监生他们喜爱吃什么?”
谢青章神色如常,对此问避而不答,又将沈道喜爱的涮品挪换到对方手边,淡道:“这些是您喜爱的吃食。”
沈道被这么一打岔,只觉得这个看着长大的晚辈忒孝顺,竟然记住了舅公的喜恶。
至于为什么晓得孟厨娘和叶监生的喜好?
嗯……修远一向做事体贴又细致,想来也是无意中记住的吧。
等到锅底煮沸后,沈道瞥见谢青章神色自然地夹起鸭血、鸭胗往锅中放时,顿时失了平日的儒雅模样,惊慌失色地追问。
“修,修远!你不是从来都不吃这些的吗?”
“修远,你今日怎么了?”
“你莫要吓舅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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