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很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孟桑莞尔,温声道:“这个单拎出来,可以做成糖醋口,酸酸甜甜很好吃,或者跟豚肉一起烧也不错。除此之外,不同做法还有很多。等以后有空了,我单独做给你吃。”
闻言,叶柏那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立马亮了,继续低头用食。
周遭,监生们端着自个儿的那碗鸭血粉丝汤,陆陆续续回来坐下。他们闷头嗦粉,好生解了一把馋意后,方才喟叹:“果然还是食堂的吃食香些!”
他们赞叹了一会儿食堂吃食,话题渐渐就偏了,开始互相吐苦水。
“刚归家的前几日,我阿娘可心疼了,什么吃的、穿的都往我那儿送,不断嘘寒问暖。可一等时日长了,她又嫌我碍事烦人,恨不得早些把我赶回国子监。”
那位太学监生叹气,苦笑道:“并非只有同窗你一人如此,我在家中也是这般境地啊。”
其余人亦狠狠点头,深以为然。
“又是遭嫌弃,又吃得不尽兴,我这一日日都是数着过来的,唉……”
“谁说不是呢?我昨日就将行李收拾好了,如若不是今日还得再陪一陪家中长辈,那恨不得早上就回国子监!”
孙贡亦坐在其中,他原本顾及叶柏,用吃食时还有些拘谨。后来见叶柏根本不在意这边,他便放松许多,也参与进众人的谈话之中。
而孟桑听着断断续续的交谈声,眼中漾出笑意,望向对面的叶柏:“用完了?”
叶柏点头:“很是可口。”
得了夸赞,孟桑笑意更浓,端起空碗:“走,咱们先把碗还了,再去后头。”
她率先站起,而叶柏双手捧着自己的碗,紧随其后。他们俩将残余的汤汁倒入潲水桶,还了碗,方才并肩往后院走。
二人未曾留意到,不远处,正有一人鬼鬼祟祟地朝食堂这儿探看。
田肃已经低沉许多日了。
原本以为放了授衣假,他就不会因为食堂吃食而嘴馋。未曾料到,这十五日反而更加难熬。
回家中,红螯虾确实是给他留着的,可府中庖厨技艺哪里比得上孟厨娘!
彼此,田肃一边回想在同春食肆闻过的各种香味,一边兴致缺缺地剥着手中的红螯虾,食不知味。
而日子越往后,他就越惦记食堂的吃食。用朝食时看见粥品,自然而然就会想起同窗口中的皮蛋瘦肉粥;用暮食时看见清蒸鸡,辣子鸡、香酥鸡等等吃食的名字就会跃入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十五日过去,田肃被那些魂牵梦萦的美味吃食折腾得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整个人都瘦了许多。
因而,他默默拿了个主意,决定主动出击。
九月十六日才是众位监生回监的日子,他只要提早一日来,并且瞅准机会避开那位孟厨娘,就一定能尝到一回食堂吃食的滋味,还不会丢了脸面!
为此,他都不曾告知那些跟班一声。一为了维持面子;二则,人来太多也不好,容易打草惊蛇、露出破绽。
现下,田肃眼瞅着孟桑与叶柏进了后厨,又等到薛恒摸着肚子回斋舍,当即面色一喜。
机会来了!
田肃从转角绕出,挺直了腰板,拎着手中包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食堂而去。
然而就在他快走到院门口时,忽而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台元兄?”
田肃风风火火的步子一顿,僵硬地转过身子,瞧见了最熟悉的六张面孔。
正是往日一直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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