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堂内,田肃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案前,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夸赞声,心中骂骂咧咧。
就最后一日,明日就开始放授衣假了,为何许子津这奸诈小人还不放过他!
“今早这个灌汤包,啧,里头那豚肉汤汁可太香了。看我这舌头,真真是烫红了也不舍得丢,你说怎么就这么美味呢?”薛恒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
许平紧跟着接上:“实不相瞒,我今早吃这灌汤包前,还在回味昨天那红螯虾肉盖饭的滋味。那红螯虾的外壳都被剥掉,只余虾肉,混着汤汁,鲜香麻辣,每一口都让人神魂颠倒。”
有其他人应声:“是极,白饭吸饱了鲜辣汤汁,配着满满的红螯虾肉,用着忒爽快!”
田肃满脸都是“冷漠”二字,眼底深处写满“痛苦”。
哼!不就是红螯虾吗?
圣上定然也赐了一份给他们家,阿翁和阿娘最是疼他,必定还养在那儿,等他家去再吃。
他……
他们家的庖厨不及孟厨娘,做出来的红螯虾一定没有许平他们所说这么好吃啊!
田肃那心紧紧揪起,生平头一回生出后悔之情,只恨当初一时失言、后来又嘴硬,否则早就能尝到孟厨娘的手艺了。
悔不当初啊!
侧前方不远处,许平表面在与旁人说笑,实则暗中留意田肃的神色变化,眼中闪过了然与笃定。
看来,田台元快要经受不住了。
不能再这样一步步紧逼,得让田台元在十五日的授衣假中缓一缓。等到众监生回监,他就可以开始收网。
许平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继续与薛恒等人闲谈。
待到今日负责早课的博士来了,众人才纷纷回到各自桌案。
食堂内,魏询与孟桑等人正在说着授衣假的事。
一般而言,授衣假为十五日,而对于一些家离着远的监生,监内也会放宽至三十日。即便如此,还是有少数几个明年要参加科举的监生留下,专心温习课业。
也因此,食堂需要在初一至十五期间,为他们供应吃食。
现如今,朝食与暮食的菜单子基本列好,每十日一次轮换,期间不会有重复样式。而孟桑会根据季节变化,时不时调整,间或用适应当季的新菜式去替换旧的,又或者将众人已经吃腻的撤下,偶尔换换新口味。
五名徒弟中,文高、陈达、纪山已经能各自应付菜单上的菜式,阿兰也能做出一小半简单些的,无须孟桑事事亲力亲为。
魏询说完要交代的,又将八月的工钱都发下去,方才板着脸道:“行了,授衣假期间来食堂的监生少,我也不拘着大家。只要你们做好自己那几日的活计,不出差错,其他时候也不一直在食堂守着。”
“都散了吧。”
一锤定音,众人背着自己是哪几日要来食堂干活,散去做事。
孟桑亦在其中,她盯着纪厨子、陈厨子将今日暮食做好,又亲自做了两道吃食并入官员暮食之中,还叮嘱了文厨子、阿兰有关朝食的事,随后便款款拎着她的小布包,单肩背着辅料小木箱,口中哼着小调,光明正大地提早离开。
乖乖,这可是十五日的带薪假期哎……就算要扣掉其中需要来食堂当值的五日,那也是十日大长假!
忒爽!
孟桑出了国子监,直奔肉铺子买鸡肉。
鸡肉铺子卖的是整只鸡,孟桑琢磨了一下,还是买了两只整只回来,准备留下鸡腿和鸡翅来做炸鸡,剩下的悉数剁了,做成红烧鸡块。
她买了鸡肉,一路往平康坊而去。
到宋七娘宅子门前时,阿奇已经早早候在那儿。
他一见到孟桑,脸上立马挂上笑意,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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