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庖屋,见着魏询一行人。
孟桑踏出一半,为双方引见一番,相互见礼。
宋七娘本次摆明不欲声张,孟桑也由了她的意,只说是自己来长安后结识的至交好友。国子监食堂这拨人里头,魏询倒是猜出来了,但不曾多说什么,神色如常。
待到正堂拼起一张方方正正的桌案,各色吃食一一呈到桌案上,碗筷碟勺也整齐摆好,阿兰才姗姗来迟。
孟桑正在庖屋给松鼠桂鱼细细淋上酱汁,瞧见阿兰手里抱着一大布包。
不等孟桑发问,阿兰已将手中物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孟桑蹙眉:“你是说,这是姜阿翁托你转交于我的温居礼?”
阿兰点头:“原本昨日说好,今日我来时再去宣阳坊一趟,接姜阿翁一道来。可今日我去时,姜阿翁却说今日食肆里忙,不来吃宴席了。”
“对了,里头还附了一纸书信。”
温居宴是特意挑的午时,卡在朝食、暮食之间。这个时辰有些尴尬,今日又是中秋佳节,食客大多留在家中团圆,故而食肆内应当不怎么忙才是啊。
“嗯,我晓得了,阿兰你替我将它摆到正屋桌案上,我稍后再看。”孟桑垂下眼帘,浇完酱汁,将这盘松鼠桂鱼交予柱子端出去,准备开席。
温居宴,孟桑自然坐在主位,右手边分别为宋七娘、阿兰、柱子,左手边则为魏询、徐叔,至于文厨子三人寻着空位坐下。
孟桑举起自个人面前那碗酒,笑道:“多的我也不说了,诸位随意放开吃喝,今日温居宴尽兴就好。”
“家中碗碟不够,便在桌案上每一道吃食都配了一双木筷或勺,以作公用。”
说罢,孟桑爽快地饮下半碗温酒。
闻言,在座诸人都纷纷说了些祝语。大家都是敞亮爽快人,馋的就是孟桑手艺,不多客套,直接就开吃了。
宋七娘、陈厨子嗜辣,瞧都不瞧红烧蹄髈、黄金鸡等吃食,径直就奔着香辣味十足的辣炒鸡杂而去。
所有鸡杂都裹了一层芡汁,鸡胗、鸡心和鸡肠都很有嚼劲,吃着脆弹,而鸡肝尝来软硬合适,亦是不错。
明明是外人眼中的腌臜货,也不晓得孟桑是如何做到一丝腥味也无,辣得开胃。
宋七娘咽下口中鸡胗,又端起酒碗饮了一口,赞道:“这吃食过瘾,忒适合下酒!”
而坐在她对面的魏询,最先尝的是松鼠桂鱼。
白净瓷盘中,鱼头、鱼尾一前一后,中间的鱼身打了花刀,底部鱼皮不断,而鱼肉却如一朵朵盛开的菊花般各自散开。橙黄色的酱汁将鱼肉从头至尾淋了个遍,浸透其中。
配上摆盘,仿若这条鳜鱼正在甩头摆尾,很是活灵活现。
夹下一块鱼肉放到碗里,魏询换了筷子,细细品尝。
初入口,味蕾就被酸甜酱汁刺激到,不由自主生出些许津液,很是开胃。
咬下时,才发觉这鱼肉经过了炸制,带了一层酥脆外壳,内里鱼香四溢、鱼肉鲜嫩,一点也不费牙口。
魏询吃了一筷又一筷,难得认可了老友一回。
这老徐,人不怎么样,挑的鱼是真不错,配着桑娘这绝妙厨艺,再美味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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