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间就已改好,等租完屋舍回来,还能尝到孟师傅做的烤鸭。”①
三人都算是爽利性子,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定,各自分开去做事。
文厨子五人尚且恭恭敬敬候在一旁,见孟桑招手,立即跟上。
孟桑抬脚往后厨走,一边问道:“鸭都处理好了?”
这回是陈厨子抢答:“按师父昨日交代的,拿筒吹足气后,再封住缝,正吊在小院里晾着。”
一说起吹气,徒弟五人面上都闪过一丝尴尬。
孟桑瞧见,笑着问:“怎么了?”
不提还好,一提出这茬,五个徒弟面上更窘迫了。
柱子讪讪一笑,摸着后脑勺道:“我们给鸭子吹气的时候,恰巧被徐监丞撞见了。”
孟桑琢磨了一下那场景——
食堂中,五人身边堆着一只只去毛鸭子。每人都拿小筒堵着鸭脖,拼命往里头吹气,而这时门口来了徐监丞,见着了五人对鸭子实施如此惨绝人寰的暴行……
“噗嗤”一声,孟桑忍不住笑了,顶着徒弟们羞愤的目光摆了摆手,好容易才憋住。
进后厨,绕过房屋墙角,小院便在眼前。
小院两侧架起一行行杆架,仅留中间一条过道去库房。杆架上头挂着一只只冒油的肥鸭,皮色白中泛着粉嫩,躯干微微鼓起,俱是一副被卡住脖子的吊死鸭模样。
孟桑见了这么多“凄惨可怜”的鸭兄鸭姐,尚来不及为其鞠一把泪,就已期待起晚间会尝到的烤鸭滋味。
毕竟这些鸭子瞧着忒肥,烤出来必定滋滋冒油,香得嘞!
粗略看过,确认这些鸭子第一步处理没出错,孟桑安下心来回后厨做皮水。
皮水是烤鸭一大要点,想要烤出色泽红润油亮的鸭皮,此物必不可少。
食材都是早早准备好的,碗中下糖、开水、酢,慢慢搅拌,使之完完全全融在一处、不分彼此。随后端着皮水去后院,给每一只鸭子均匀刷上淡黄色皮水,继续晾胚这一步。
之后须做的,便是每隔一个半时辰涂一次皮水,不断晾干。这事不难,剩下的皮水也够多,孟桑索性都交给五个徒弟来做。
恰巧徐叔也安排妥当库房的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过来寻她。两人与魏询打个招呼,就正大光明出去看屋舍了。
要不怎么说,有熟人好办事呢?
一出来,徐叔就领着孟桑找到相熟的牙人,言简意赅道明来意。
那牙人见是孟桑要租屋舍,当即拿了几串钥匙,领着二人去看宅子。
前两间都是一进民居,布局中规中矩,带一个小院。屋舍的墙是黄土夯实的,墙边布着凌乱草丛,瞧着蔫头蔫脑,忒没精神。
孟桑都进去转了转,但没说一句话,也没问价钱。
牙人眼尖,看出孟桑不满意这两间,笑道:“倒还有一间小二进宅子,离国子监不过几步路。院中挖了一口水井,另栽一棵百年圣果树,除此之外,屋主还将床榻等一应物什家当都留给房客,无须再另外购置。”
孟桑眨眨眼,心中了然:“就是价钱有些贵?”
“是了,一月租金六百文,”牙人笑笑,作询问状,“女郎可要去瞧瞧?”
六百文,一年就是七两银子并二百文,光国子监给的每月工钱就足够应付,遑论她手中还有四十三两热乎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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