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有一事想来问问钱博士意见。”
钱博士忙里忙慌收拾完桌案和南瓜饼,忙道:“谢司业请讲。”
谢青章身姿挺拔,缓道:“中秋临近,不若本次旬考延至节后再放榜,让诸位监生安心过节。钱博士,你看如何?”
见谢青章一个字不提方才糗事,略有些慌张的钱博士,心总算安了下来,咳了一声:“不瞒谢司业,昨日我们几位四门博士也谈及此事,亦是这个想法。倘若其余五学的博士们没有异议,就定在节后放榜罢。”
谢青章略一颔首,表明自己已知晓。
正在他转身欲走之时,似是想起什么,隔空虚虚点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后,默不作声地走远。
钱博士有些莫名,下意识摸了一把下巴。先是触碰到胡须,随后就感觉有几根胡子黏到一起,搓来一看,指尖上是裹着半凝固红糖浆的花生碎。
见状,钱博士整张老脸都僵住,脸颊处甚至看见一丝丝红意,忙不迭掩着胡子去净面,懊悔不已。
这副模样怎么就让谢司业给瞧见了!
真真是失了仪态规矩!
等钱博士仔细清理胡子时,摸着那半凝固的红糖汁,不禁又回味起方才吃的南瓜饼。
饼子软糯香甜,红糖花生馅甜得像是蜜一般,润到心窝里去,似乎整个人都浸在秋日暖阳之中。
钱博士抿了抿唇,板正的面容之下,是逐渐飘远的思绪。
咳咳,不知晚上新厨娘会做什么菜式?
上次那道鱼香茄子煲就……就勉强还能入口,再做一回也无妨嘛。
廨房内,谢青章正在整理文卷。
时近中秋,离九月要放的授衣假,约半月有余。
在此之前,须得按照往年惯例理出一份章程,并整理各监生的情况——是留在国子监内,还是家去;归家的监生中,有哪些家就在长安,又有哪些归家路途遥远,须得延长一月假期……
除此之外,还得为授衣假之前的大考提前做准备。
就在谢青章忙碌之时,有一身着紫色官袍的儒雅老人,缓步走进屋内。
紫袍老人面上自带笑意,温声问:“修远呀,在忙授衣假监生名录的事?”
谢青章起身行礼,恭声道:“见过祭酒,正是在整理名录。”
沈道走近,无奈道:“你呀你,监内监外总是拘泥于虚礼,便是在你阿娘那儿,也鲜少唤一句‘舅公’。”
谢青章没有应声,面色如常,摆明是不准备改了。
家中诸位后辈之中,沈道最是欣赏和疼爱谢青章,根本拿这倔驴没法子,索性揭过不谈,道出来意。
“听闻长公主近日胃口不佳,你正在满长安寻庖厨,便是连皇城中的御厨也请去,但皆无用?”
谢青章眼睫微动,顷刻间明白了沈道来意,直白道:“祭酒有好的庖厨人选?”
“反应倒不慢,”沈道哼笑,食指隔空点了点他,却也没卖关子,“昨日的确遇见一位好庖厨,不仅技艺精湛,还心思灵巧,所做菜肴颇具新意。一道赛螃蟹以假乱真,着实惊艳。”
谢青章叉手,温声问:“还请祭酒指点,此人身在何处?”
沈道按下他的手,笑道:“好了,人就在国子监食堂内,左右跑不了,你莫要着急。这位孟师傅原是找来做朝食的,现下也帮着食堂大师傅,一同做监内诸位官员的暮食。”
“晓得你是个稳重性子,舌头也灵得很,不亲自尝过必然不放心,”沈道拢了拢袖子,轻扬眉梢,“晚间不若留下,陪舅公在监内一道用暮食?”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