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碗葱油拌面就送到了魏询和徐叔面前。
徐叔昨日吃过一回,一拿到手就轻车熟路地搅拌起来,势必要让每一根面条都充分裹上葱油酱汁。
而魏询略有些迟疑,扫了徐叔一眼,后知后觉地仿照着他的动作开始拌面。
待到拌匀,魏询卷起一筷子送入口中,当即感受到了葱油汁与面香相结合的妙处。舌尖甫一接触到酱汁,刹那间激起人进食的热情,一扫清晨疲惫,那面条光滑筋道却不难咬,哪怕是他这样略有些松动的牙口而言,也不怎么费力。
一碗索饼下肚,魏询二人意犹未尽地搁下木筷。
徐叔摸着肚子,笑着问:“孟师傅明日要做什么?尽管报上食材,我让底下人先帮你买来,免得耽搁孟师傅做事。”
孟桑笑吟吟道:“都是库房内有的食材,今日便不报新的了,也给徐叔少添些麻烦。”
听见这话,徐叔半是惋惜半是期待,诚恳道:“都依你的,不过孟师傅若是中途发现缺了什么,尽管来找我,徐叔必定立即找人买全补齐!”
眼前的徐叔看起来一副无比好说话的模样,面上满是真真切切的亲和笑意,和昨日初见时精明圆滑、试图推掉麻烦的狐狸,仿佛全然不是一个人。
孟桑忍不住腹诽,这差别也太大了,果然对付一位老饕就得用上美食。
魏询睨了身侧人一眼:“徐老儿,我让你提点看照一下人,你私下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各种推脱事情?”
徐叔讪讪一笑,尴尬地咳了两声:“老魏,你怎能这么说呢?这不是我昨日身子有些不舒坦嘛,今后必然是孟师傅要什么给什么,没有我老徐不应的。”
闻言,魏询只是冷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也不曾起身离开。
精明如徐叔,哪里看不出魏询是有话要与孟桑说,自是随口找了个说辞,撑着他那圆滚滚的腰走了。离去前,他还笑着嘱咐孟桑,让她想去库房的时候,随时找他。
待徐叔离去,杂役将桌上空碗皆数收走。无需多言,这些杂役就自发远离了这处桌案,人为空出能清净说话的地方。
孟桑与魏询相对而坐,她暗自打量魏询的脸色,心中虽无忐忑,但多少有些好奇和不解。
这是要找她单独说些什么?
沉默并未持续很久,魏询清了清嗓子,淡声道:“你可晓得食堂内其他师傅们都做些什么?”
孟桑不解其意,挑着自己已知的说了:“陈、文、纪三位师傅都是负责暮食,一人一道菜式,白饭是帮工们煮,而您负责的是祭酒、司业并各学博士等人的暮食。”
“所言不错,”魏询投来认可的目光,接着开门见山抛出来意,“那孟师傅除了做朝食之外,晚间可愿来助我一臂之力?”
没等孟桑发问,魏询接着道来缘由:“我年纪大了,腿脚不能久站,近来很是吃力。本想从食堂里其他三位师傅里挑一位来,然此三人的技艺都无法让监生满意,何况是诸位大人们呢?幸好寻到了孟师傅,我分别尝过你做朝食、暮食的手艺,昨日也特意去找姜老头问过你的脾性,倒是十分适合。”
“你且放心,只需你每日负责一道菜式即可。此外,虽然公契定下后不好轻易找监丞变更,但孟师傅你多做的活,我会从自己的月钱里贴补,不会让你白干。”
如此一番详实又恳切的言语,孟桑既不便推辞,也不愿推辞。
她笑道:“这有什么的,您不必忧愁,我应下就是了。”
心中大石落定,魏询神色轻松许多,换了一种更缓和些的口吻:“桑娘,我听姜老头说,你来长安本是为了找阿翁?”
眼下魏询抛开“孟师傅”的称呼,而换成“桑娘”,一为亲近之意,二则表明此为私事。
孟桑颔首,语气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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