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日我做朝食时,能否直接用?”
“这倒是无妨,你只管用。”魏询颔首,虽不晓得她要做什么,但仍是很爽快地应下。
两人从食堂穿过,路过正中央的灶台,欲往厨下而去。
甫一靠近小门,尚未拉开,里头人闲聊的声音就透过紧闭的木门,传入孟桑二人耳中,听着很是热闹。
先是有着剑南道口音的男子出声:“这都辰时三刻,为啥子还没瞧见那新厨子?该不会是晓得了食堂情况,不想来哈?”
又一态度温和的中年人,语气平缓:“刚进来的都得去监丞那儿一趟,又是签公契,又是勘核公验文书……总归要费些工夫。”
有人冷哼,很是不耐:“听说这回还是个厨娘,怕不是又来一个滥竽充数之辈!原本监生就不受待见食堂,先前那个厨娘一来一走,更是将好不容易挽回的名声砸了个稀巴烂!”
方才语调温和的中年人再度开口,劝道:“靳厨娘一事,盖因前任监丞贪财作假,私自收了钱财放人进来。如今这两人已被祭酒赶出国子监,而新来的厨娘过了魏师傅的考校,想必确有真本事。”
剑南道口音的男子也劝:“纪师傅这话要得,这不是魏叔要把朝食给这新厨娘做嘛!文师傅你也晓得,做朝食不容易做出花样,真要再来个没手艺的,那魏叔肯定不能这么放心啊!还是不要存先入之见,先瞧瞧再说嘛……”
那文师傅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也不晓得是否真的听进去了这两人的劝说。
小门外,魏询面色沉沉,而孟桑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听不见。
她暗叹,原来在这些师傅眼中,朝食最难做出彩?
不过会这么想也正常,毕竟大雍朝早上能吃的多是胡饼、蒸饼、馎饦、各式粥点啊什么的,吃久了确实没什么意思,否则她如何能在姜记食肆靠粢饭团抢来他家生意?
而后世的朝食花样那就多了,什么鸡蛋灌饼、山东煎饼、肉夹馍、肠粉,什么热干面、干拌面、云吞面、胡辣汤,什么小笼包、生煎包、烧麦、花卷,还有经典的豆浆油条组合,永远辨不出结果的咸甜豆腐脑之争……
孟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嘶……光想想就有点饿。
“咳咳!”一旁的魏询重重咳了两声,推门而入。
顿时,里头纷乱的交谈声停下,一个个或是在备菜,或是在择菜的男女皆站了起来,望向这处。
魏询沉着脸环视一圈,然后才侧过身,露出身后的孟桑:“这是食堂新来的孟师傅,暂且负责朝食。”
紧接着,他又为孟桑简单介绍了三位掌勺庖厨、掌管库房的徐叔。
双方心知肚明,方才那些谈话,怕是被魏询和孟桑听了个正着。背后议论人是非,着实有些不光彩,故而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那位剑南道口音的陈师傅出来打了个圆场,彼此之间才缓和下来,一一见礼,好歹面上过得去。
魏询点了先前跟着靳厨娘的帮工阿兰、烧火杂役柱子出来,让他们今后跟着孟桑做事,又嘱咐徐叔照看、提点着些孟桑,随后就让大伙各自忙各自的去。
众人顺势散了。
原本站在对面的徐叔背着手,挺着圆圆的肚子走过来。他说话时会笑眯眯看着人,相貌瞧着约莫是五十岁左右,很是和气。
“孟师傅,且与我去库房,瞧瞧明日朝食要用什么食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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